泥果和根茎一样带着很多的黑点,外皮不是白时见过的黄色和黑色,而是他头一回见到的颜色:紫色,体型比他洞里最大的木盆还要大,扁平生长,是不规则的圆形。
乍一看真的像只趴着的剧毒青蛙,这玩意白时也有些接受无能,越看越恐怖,怎么看都看不出一点朴素平常,他都怀疑这东西真的没毒吗?
现在他有一点能理解这东西为什么有兽神厌弃的传闻了。
一时间寂静无声。
白时忍着恶心准备抱回去,这本来就是他要的东西。
角野的动作却比他更快,扯了几根藤条缠了几圈,看不出来是什么模样才放到了肩上。
回到山洞后,白时就掏出一些草木灰放石锅里用水泡上,他想先按照他从前的做法试试。
絮云阿姆和飞泽阿姆也想要帮忙,也是看着白时幼崽,所以留下了。
游水去寒洞搬昨天剩下的肉块,角野把辣树皮全部扒了。
放了一天,味道没有那么浓烈了,烘干了碾细的时候也不是很呛鼻。
三个兽崽乖乖的在他前几天搬出来的石床上排排坐着,一点都不打扰他们做事。
白时用现有的调料做出的两种肉干,一种原味的,一种麻辣的。
原味的少一点,麻辣味的多些。
絮云阿姆和飞泽阿姆帮着给肉块刷上调料,角野拿着肉块切成小块。
白时在准备烘烤肉干的木架,用藤条做隔层板。
洞里一共燃了五堆木炭,才把所有的肉块放下。
剩下来的骨头也放石锅里炖着,他必须得给自己加个餐,胃已经在造反了,他实在是教不了他的胃做兽。
五个兽把肉块放好,石锅里炖煮的骨头也到了可以出锅的时候。
“幼崽不是说好了,我动手,你只看着就好。”角野的语气有些严厉,实在幼崽不听话的要去触碰泥果。
两位阿姆也是投来不赞同的眼神,“就是,白时幼崽,你不要动手,我们来就好。”
白时尴尬的收回了手,一向习惯了亲力亲为,把这句话忘得很彻底。
把手像小时候那样背在身后,语速有些快,以此掩饰自己的尴尬,“好,要先把这个洗干净,用这些竹片把外皮削下来。”不削掉做出来他吃着都膈应。
接触魔芋手会痒,难得有没事的人,白时从前就是这样,不管是芋头还是魔芋。兽的嗅觉和其他感官告诉他这东西有轻微的毒性,想来他1是不用再提醒的。
洗完后露出了黄色的内里,两位阿姆的手发痒发颤,但是情绪似乎平稳了。
“用石块砸碎泥果,然后尽可能的磨成细浆,再放到这个装着草木灰水的石锅里,一直不停的搅拌,等到凝固了就算是完成了一大半。”
白时真就是在边上讲述,没动过一根手指头,连他指明是那样东西的都不让,还让他离得远远的,跟几个兽崽坐石床上了。
絮云阿姆砸碎泥果,角野和飞泽阿姆磨细,也兼顾搅拌,白时从前捡的煎肉饼的石块在这又发挥了作用。
游水在喝完汤后就被赶走了,他明天要跟着狩猎队外出,这时候他的手不能出事,暂时还不知道这个泥果到底是怎么样的,他们也不敢让他碰触。角野回来时藤条缠的好好的,他一点都不知道。
他们的手上起了反应,对着石锅里褐紫色的浆液,也不觉得害怕,新奇的情绪充斥着他们的身体。
等到角野将汁水搅拌凝固后,絮云阿姆和飞泽阿姆一直盯着看个不停。
他们试图找出把汁水变凝固的神奇之物,搅拌的木棍、草木灰的水、他们才磨细的浆液、甚至是平平无奇的石锅都是他们的怀疑对象,瞪大眼睛也没找出个所以然,然后把目光投到了正在搅拌的角野身上。
角野完全没注意到他们的视线,看着在他手里一点一点成型的东西,他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他大概能猜到是草木灰水的原因,可是他想不到任何一点原因。
白时不知何时不乖的站到了他们身后,“可以了,不用搅拌了,放着等一会,还要做个东西。”
三个兽崽被白时哄得乖乖待在石床上,眨着眼睛,小脑袋里装满了疑惑。
飞泽阿姆回头望着他,不停地抓挠手臂,冷淡的声音,话语却是带着满满的关爱,“我来做,白时幼崽去那边和兽崽玩,要做什么告诉我就行。”
絮云阿姆和角野也是手上都挠出了红痕,有些还抓破皮了。
“要不试试用泡沫树果洗一下,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他从前试过皂角和无患子都是有用的,树果或许有作用。
三个兽却没一个动的,都不愿意离开,只是手痒不会死兽。
白时见状知道劝不动,飞泽阿姆又还在看着他,“也不是很难的东西,找一节空心树从中间劈开,两半都能要。”
看来即便没有能炒菜的铁锅,锅铲也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他洞里的空心树树节没有了,不能做东西的都被他烧了。
飞泽阿姆有些急切,“我用兽型,来得及吗?”
“来得及。”飞泽阿姆走出洞穴变成巨隼飞下山去。
白时再次混入了兽崽堆里,抱着灰黑色的小鸟崽,小黑熊和小羊崽以依偎在两旁,远远地指挥,“装大半石锅的水,在火堆上放着,一会要用。”
絮云阿姆拿着大石锅准备去打水,白时突然想起,“絮云阿姆,祭司,你们拿着树果去洗洗手,说不定能好受点。”满手的红痕,角野身上的红痕已经不仅限于双手了,腹部腰身上也有不少。
其他裸露的皮肤倒是没有,白时看了好几次,似乎不是过敏,估计只是不小接触到了。
飞泽阿姆回来的比他们还快,手上拿着两个半块的竹筒,“白时幼崽,这样可以吗?”
“可以的,絮云阿姆他们去打水了,还拿了泡沫树果去洗手,不知道能不能止痒,飞泽阿姆也去找他们试试吧。”
白时带着几个兽崽跟着飞泽阿姆都出洞穴,草棚里的火今天他没怎么看过,这会出来看看,再把肉干翻动一下。
他还在草棚加枝条磨迹的时候,他们带着石锅回来了,没看着他们频繁的抓挠,只是看着有些红肿。
之后白时又回到了他的指挥位,“石锅里的水烧到沸腾,用这个把凝固的泥果浆液舀到石锅里,火一直燃着,等到吃着没什么味道应该就可以了。”自己还是第一次尝试,不应该知道有什么味道。
褐色的浆液微微凝固成块,放到石锅里也没有散开,漂浮在水面,随着沸水的翻滚体积一点点的膨胀。
一个泥果的做出的浆液不少,石锅里装满了浆液黏糊还剩下一半。
白时无所事事,肉干不用他翻动,木炭也不用他换,有些待不住了,正准备找件事来做,就看到角野舀出了一小块没熟的拿在手里,“这才煮了没一会,不要去尝啊。”
角野反而对他笑着,“没事的幼崽,我先尝尝是什么味道,到时候才知道有没有煮好。”
这种精神,白时自认为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