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繁华满目,人群熙往之地,他低头,在她唇边窃了个香。
这个吻,其实时间并不长,也不算如何缠绵。
但,那一抹吻,灼人。
烫意,从那两片唇瓣起始,一路烧到骊珠脸上。
颊如胭脂盒打翻,是极尽瑰浓的红。
“你……”疯了!
四周尽是百姓,这是王侯遍地的京城,或许还有朝臣!万一被认出……
成何体统!
李延玺像是从眼神中读出骊珠在想什么,嗓音不知何时尽染喑哑,道∶“既非金銮上,也不是在宫中,孤与新婚的妻子亲昵几分,谁还敢说什么不成?”
在他心里,她就是妻子,而非妃子。
若是与宠妃人前肆意狎欢,未免有荒唐之嫌,但,若是与妻子亲昵一二,那叫耳鬓厮磨,举案齐眉,怎无不可。
太子殿下说得十分正色,可,骊珠捂唇——
歪理。
她略带控诉的,“但是,你明明说……”
那样叫了,就不会亲的。
谁知,李延玺却挑眉,“阿姮,我没有那样说过。”
沈骊珠仔细回想他说的话,脸轻轻变了颜色。
确实。
他只说——
不唤,就亲。
没有说,唤了,不亲。
太子殿下不仅是玩弄政术的高手,连字意也被他玩得明明白白。
“而且。”他低声又道,唇挑出一抹绝色,“孤吻你,无需理由。”
似,风停,人止。
繁华喧嚣远去,皆成黑白。
唯有骊珠颊上那抹胭红是色彩。
最后,还是一个提篮卖花的小姑娘,站在两人腿边,好奇地仰头眨眼,童声稚气地说∶“姐姐,你刚才跟这位公子是在亲亲吗?”
没叫朝臣或王侯认出,倒是被一小人儿撞见了这样的亲昵。
偏偏,却叫骊珠觉得比什么都更为……羞不自胜。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倒是李延玺含笑低声道∶“是啊。”
沈骊珠,“……”
她几乎要拿了帕子将自己的脸给遮藏住。
那女童梳着双髻,模样可爱,将小手臂里挎着的小篮往前送了送,“公子,您都亲了姐姐,是不是该买朵花送给她?”
倒是个聪明又胆大的小姑娘。
“是应该。”李延玺挑起墨眉,话是跟女童说的,然而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骊珠身上,“不过,小姑娘你叫错了称呼,这不是姐姐,是我的妻子。我们昨日已经成婚。”
明明是个垂髫女童,恐怕连什么是成婚和妻子都一知半解,他却跟人认真解释。
那模样,就像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骊珠嫁给了他。
女童眨眨眼,改口道∶“原来不是姐姐,是夫人。”
然后,甜甜地笑,“那公子给您的夫人买朵花吧!”
这声夫人,唤得太子殿下心情甚是愉悦,便道∶“你手里的花,我全都买下。”
说罢,从腰间拽下钱袋,取出一锭银子。
“剩下的当是赏银。不必找。”
女童接过,把花篮递出去的同时,稚声稚气地说着吉祥话,“祝公子和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儿女成双。夫人生个女儿,也一定如夫人这般漂亮!”
“承你吉言了。”李延玺勾起唇,眸光却轻瞥了骊珠一眼,仿佛已经透过她看见他们未来女儿的模样。
接过花篮,女童蹦跳离开,他取出其中一朵灼灼,转手到骊珠面前——
“夫人,那就先生个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