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二嫁的身份,她这个人,如今被多少人盯着。
木秀风摧,这样的道理,她懂。
吻,却落至颊边,最后是唇上,极尽缱绻地辗转,“方才在东宫的时候,你从青鸾殿走出来的那一刻,知道孤在想什么吗?”
呼吸渐渐凌乱。
她咬紧了唇齿,不答,也不肯让他得逞。
李延玺低笑了声,接着道,“罢了,说了你定要生恼,阿姮,你乖一点……”
他哄她张开唇齿,让他进去。
最终,还是令李延玺得了逞。
沈骊珠素白的手揪紧了他胸前的衣襟,檀口被尽数掠夺,听得他模糊喑哑的笑语,“方才,孤就想这样亲你了……”
不止。
他未说尽的,藏在唇舌之下,最终咽入喉间,会令骊珠生恼的话是——
“这样华贵浅蓝的衣,阿姮穿着好看,但若是教孤撕碎了去,想必更美。”
那一刻,他目光如灼,明艳如火。
脑子里确是满满不堪香艳的画面。
但,那也是一个男人对他的女人生出的欲/望。
连身体都生了灼热,变得紧绷。
好在,衣袍宽大,足够遮掩刹那而起的失态。
…
他那样吻她,幸而沈骊珠唇色本就明艳,方才在东宫的青鸾殿,青黛给她挽妆发时,未点口脂,否则此刻必定要晕开得一塌糊涂不可,不会只是像现在这样——
只是显得唇瓣更为鲜红明艳了点。
那玉白的长指伸出,抚去女子唇上的潋滟水光,李延玺才声线微哑地道:“下去吧。”
永安侯府门前,停了许久的华贵车驾,这才被素手掀帘,浅蓝华衣的女子下了来。
唇是红的。
颊也似覆了胭脂。
回到侯府,却见齐幸芳等在琳琅阁中。
见骊珠回来,她才一脸担心尽褪,拉着她左右看了又看,庆幸道:“没事儿就好。”
瞥见骊珠换了华衣和发髻,齐幸芳虽然脸上露出些许复杂之色,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骊儿,听说你回京,不日又要嫁去东宫,芷儿特意从夫家递了帖子过来,说想要为你添妆,你想见见她吗?”
沈芷音,永安侯府庶出的三小姐,生母云姨娘原是齐幸芳身边的婢女倩云,后来有次永安侯醉酒,强行宠幸了倩云,事后倩云怀上沈芷音,齐幸芳做主为倩云开了脸,抬为妾室。
倩云——也就是云姨娘,对齐幸芳忠心,从不主动争宠,生下沈芷音后,也依旧不骄不纵。
所以,齐幸芳待云姨娘情同姐妹,连带着两人的女儿——也就是骊珠和沈芷音的关系,少时在闺阁中也要格外亲厚些。
齐幸芳怜惜云姨娘,并未夺走她的孩子抚养,沈芷音养在云姨娘膝下,性格略有些软弱和谨小慎微。
不比骊珠少时明媚,也没有如今沈以凝的骄纵,她总是低敛着眉眼,安静而乖巧。
想起那个总是轻言细语的唤她“二姐姐”的女孩儿,沈骊珠心肠被勾起一抹柔软和感慨来。
“芷儿也嫁人了?嫁的是谁家公子?”
提及这个,齐幸芳面露异色,低声道:“芷儿的夫家,门第倒是不错,是安国公府。”
沈骊珠凝眉思量了片刻,开口道:“母亲,我记得,安国公府似乎并无跟芷儿适龄的公子。”
齐幸芳叹了口气,声音沉了几分,“嫁的并不是安国公府的公子,而是嫁给安国公做续弦。”
“什么?”沈骊珠颇为吃惊地道,“安国公的年龄,足以可以做芷儿的父亲了,这样的婚事,云姨娘也同意?”
“倩云也是没有办法,当年我自请让出中馈,兰姨娘被抬为平妻,整个永安侯府都被那个妇人把持着,云姨娘和芷儿过得艰难。两年前,安国公丧妻,有意再娶一位貌美年轻的女子为续弦。那个妇人为了自己能够在京城世家里有脸面,是硬生生拿倩云的性命……将芷儿给逼嫁过去的。”
说着,齐幸芳脸上也添了一抹愁思,“你云姨娘哭得如今眼睛都快瞎了,芷儿么,虽然有安国公夫人之名,但恐怕也日子艰难。”
沈骊珠了解了其中内情,不禁轻轻蹙起了眉。
齐幸芳看了一眼女儿,像是有什么话要讲,神色间又有些犹豫。
沈骊珠道:“母亲有话,不妨直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