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似让漫天大雾堵住。
艰难出声，却还是无声。
她小玉晚五岁，初见那会儿面黄肌瘦干瘪如柴，不仅受老板猥亵虐待有上顿没下顿，还总是被其他奴隶欺负，险些吊死在井里。
是玉晚救她于火海，在众多奴隶里偏偏选中了她，带回国公府让她吃饱穿暖。
小姐不仅没有架子，有好吃的还会给她留一份，没人敢欺负她，亦亲亦友。
她家小姐向来心善，希望她日后自私一些，别那么善良了
雾蒙蒙的水珠氤氲了眼，鼻尖猛然一红，一股酸涩涌入，随着湿漉漉的棉团堵在心口瞬间沉重下去，呼吸不畅。
玉晚怔愣看向地上的人，苍白小脸血色尽失，难以置信目睹这一幕，嘴唇僵硬喃喃：“雪枝！”
她挣扎着从尉迟砚怀里出去。
想拼尽全力堵住哗哗涌出的血。
她脚尖触碰到地面，险些让链子绊倒，脚趾沾上流淌而来的温热血液。
尉迟砚紧紧拽住她手臂，显然没料到这个丫鬟竟敢自缢，瞥见玉晚神色心中慌乱一瞬，随即恢复镇定：“视死如归的丫头倒也难得，往后你要多少有多，本王会派人给她收尸，你跟本王回去。”
啪！
玉晚悲愤欲绝，忍住手骨疼痛，重重给了他一巴掌，红着眼眶沙哑道：“救她？你拿什么救！是你心思狭隘不希望她活，非要逼死所有人！”
“反正我也快死了，你给我脖子上来一刀，也不用摄政王千方百计胁迫！”
她怎会不知尉迟砚骗人！
能不能救她最清楚！
那不是别人，是与她相依为命十余年的雪枝！是曾经偷偷替她受罚抄书的小丫头，是她在世上所剩不多的知心人！
她已经什么都没了……
不能没有雪枝。
眼睁睁看雪枝自刎，比杀了她还难受！
尉迟砚偏了脸，舌尖抵了抵后牙，满眼阴狠寒戾，依旧不放开她，心里莫名刺了一下，些许心慌惶恐，黑脸道：“你再挣扎一下，信不信本王让她死无全尸，还有别对本王说死不死的气话。”
休想拿死来威胁他！
不顾玉晚情绪激动。
他抬掌把人劈晕，吩咐冷羽善后，不再看地上三人，抱着玉晚离开此地。
不知昏迷多久。
玉晚醒来四周满是黑暗。
身下铺着厚厚的绒毯，她慢慢坐起身，背后似乎是冰冷的铁柱，可惜光线太黑，她连白日与黑夜也分不清。
也不知身在何处。
垂柳废了，雪枝到底有没有救回来，还有李青州只要想想，心底就忍不住难过。
她瑟缩抱住自己，尽力寻求微弱的安全感，喉咙干涩发痒，重重咳嗽起来。
手脚一片冰凉，她清楚摸到束缚在身上的链条，一颗心彻底沉下去。
尉迟砚那个疯子正在气头上，她说什么他也不会听，只想狠狠报复她
却隐约记得他似在昏迷的她耳边威胁：“从今往后，你于本王而言唯一的价值，就是一辈子待在这里，替本王生孩子。”
她捂住血气翻涌的心口，险些再次晕厥过去。
这里太黑，听不见任何声音，手骨隐隐泛疼。
就在她试着挪动身子时，耳边传来推门声，借着蹿入的光线，她终于看清眼前这间漆黑且熟悉的屋子,墙上挂满她一辈子也不愿回想的器具。
她如同一只失去自由的牲畜，折断傲骨的鱼鸟，身处于一个冰冷高大的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