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一步，重新执起玉晚的手。
方才一怒之下推开她，她皱了皱眉头，想来是伤到了。
“本王替你买了梅花糕，先容本王看看你的伤”尉迟砚瞥见她掌心擦破一大块皮，血肉翻滚而出，刺目骇然。
心里莫名烦躁不安，骤起的利刺狠狠往心上扎，血珠呲呲往外冒。
一推就摔，一摔就伤。
早知道她经不起碰，该懒得凶她。
玉晚耷下眼睑，她不喜欢吃的梅花糕在这一刻听来极为刺耳，心里激起逆骨，猛然甩开他的手，打落尉迟砚郑重小心揣了一路的纸袋。
里面滚出的破碎糕点，散落在尉迟砚昂贵精致的黑靴边。
糕点已经冷却，红白色的碎屑沾染上他的鞋尖。
她这一打，打落了他七日兼程的思念，一路的满腔迫切。
尉迟砚伸出的手顿在半空，就这样冷冷看着她，平静幽深的眼神里看不出喜怒。
“玉晚，本王是不是太给你脸了？”
“随便你踩在本王头上再狠狠给一巴掌？”
玉晚沉默不语，两人僵持不下。
气氛出奇怪异。
沈云兮姗姗来迟，撞见这幕笑意不减，佯装不察上前：“我方才见到有位公子找妹妹，所以代为通传了一声，那位公子是谁呀？和妹妹很熟吗？”
她未过门称不了臣妾，加上有尉迟砚的特许，她随意自称。
尉迟砚偏头看她，眼神毫无波动：“是你传的？”
府里下人通传消息进秋棠院，都会在冬香那里过一遍，他不想要玉晚听到的不会传进去。
“他唤妹妹的名字很是亲昵，我以为是妹妹旧识，难道不是”沈云兮温婉眼底浮现一抹猜测。
她打听过李青州的身份，差一点就与玉晚成了亲，但个中脉络并不清晰。
尉迟砚瞥了木头一样立着不动的玉晚，转身欲走。
沈云兮立即开口：“王爷，我有一事不明。”
“如今我已入住王府，只待大婚赐下位分，但目前和妹妹的身份始终不同”
“是否需要我给妹妹请安？”
她一直记恨之前上门找狐媚子，玉晚的丫鬟给她脸色看。
尉迟砚想也没想：“大婚后王府上下皆以你为尊，自是不用。”
沈云兮心中悄悄得意一番，犹豫纠结道：“那依照王爷的意思，妹妹也需要提前适应规矩，从今以后给我请安行礼吗？”
她捏紧手帕，期待地看向尉迟砚。
尉迟砚扫了眼沉默的玉晚，冷恹睨向沈云兮：“你想让她给你请安？”
他一眼看透沈云兮的迫切。
心情沉郁并未拆穿。
沈云兮颇为犹疑：“王府上下皆重规矩，我的自称已让王爷破例了一次，不想再让他人觉得我恃宠而骄，若是要我给妹妹行礼，也是行的。”
她明知故问，自己乃未来主母，断然不会给玉晚这个妾请安。
尉迟砚再次扫了眼闷不吭声的玉晚，她没有看他，更没有低声下气向他求情，心里压下的火立刻蹿起。
只要她在这个时候瞧他一眼，撒一撒娇，他便不跟她计较，可她倔如驴，连余光都不屑瞟他。
“呵，那就请吧。”
尉迟砚视线压迫，沉怒地看向玉晚。
面色阴冷，逼迫她低下头颅。
沈云兮大为畅快，无辜地看向玉晚：“妹妹，这是王爷的意思，你”
“妾身见过沈小姐，需要妾身给你点三炷香，立个牌位给你磕头吗？”玉晚两手并拢扣合，屈膝行了一礼。
那是死人才有的待遇。
玉晚这是在讽刺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