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挑开车帘,看向窗外。
“陛下,这儿的道路好奇怪。”
道路,奇怪?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驰道都是按照开国太祖的标准修建的,再怪能怪到哪里去。
陈清婉透过车窗看去。
只一眼,便满脸震惊。
只见那车轮碾过的道路,整齐平整,比皇宫大内的大理石砖还要光滑。
抬眼望去,青黑色的路面中央,划了一道黄色的线,东来西往的马车按照来去的方向,分流在黄线两边,路边竖着黄色蓝色绿色的铁牌。
黄色铁牌上,写着“来去车辆一律靠右行驶,违者罚款,吊销驾照。”
蓝色铁牌上,画着两辆马车相撞的图案,上面一个大大的红叉,下书两行大字“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绿色的铁牌最高最大,上面画着十字形状的白箭头,旁边也有字“距离山南县城十里。”
陈清婉和巧儿看着窗外的景象,都惊呆了,如同看到了梦中的西洋景。
这给自己干哪儿来了?
这里还是大宁的国土吗?
巧儿反应过来,挑开车帘,问赶马的车夫:“老人家,你确定没有走错方向吗?我们要去的是山南县!”
那老车夫一听,马上心知肚明,赶车这么多年,这样的疑问他早已司空见惯。
“就是去山南县,路边的指示牌不都写了吗?距离山南县城十里。”
“二位姑娘是外地来的吧!可能不知道,你们看到的东西,都是咱们县的陆青天修的。”
“据说啊,为了修路,陆青天扣留了朝廷的税收,差点掉脑袋呢!”
老车夫笑着,黝黑的脸上泛起褶子。
陆青天!
车内主仆二人听到这个词汇,都愣住了。
陆言在山南县,不是天怒人怨吗?
怎么还有人叫他青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青天是个大好人啊!他把县衙修的亮亮堂堂的,招揽各地商人来我们这里做生意,邻县的人都不再说我们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了,我们山南人脸上都有光!”
“再加上修了这条路,方便我们乡下人进城做工,这可比在家里伺候几亩地,看天吃饭好得多了!”
老车夫一提到这位陆县令,便滔滔不绝,几乎夸出花来。
巧儿道声谢,把车帘放下。
“巧儿,为何这老车夫和万民书所说的,截然相反?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陈清婉有些费解。
“陛下,我还是觉得,刘长生作为前科举人,是个读书人,习圣人之道,守君子之教,他说的应该更可信。”
“至于这个老车夫,也许是被那姓陆的收买了,花言巧语,给他脸上贴金呢!”
巧儿分析道。
毕竟,大宁国甚至中土历朝历代,都没有出过像陆言这样的怪人,还有山南县这样的怪事。
按照圣人书上的话,这就是妥妥的倒行逆施,逆天而为,怎么可能被老百姓拥护!
陈清婉却犹豫起来,身为女帝,她自然知道,所谓的圣人君子,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有时候,他们嘴里说的话,还不如田间地头的老农实在。
她正想着,马车却停了下来。
“二位姑娘,进城收费站到了,今天又堵车了,先下车歇息一会儿吧!”
老车夫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