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谢之宴的身侧,神色难得的正经了几分,看着还在漫天绽放的烟火,挑了挑眉,轻“啧”了声,“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说着,他抬眸看向了身侧的谢之宴,意味深长道:“这是谁放的,又是为谁放的,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谢之宴的眼神不自觉带上了一抹黯然,但是很快就收敛。
赵熠继续道:“阿宴,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我那表哥对那位江二小姐是真的上心了的。”
放心?
如何放心?
江晚棠不是寻常的宫闱女子,帝王的宠爱不足以让她深陷其中。
他亦知,她对情爱无意,如今想要的不过是权势罢了。
倘若某日她连权势都不想要了呢?
到那时,依照陛下强势偏执的性子,又会如何?
谢之宴低敛了眉眼,没有说什么。
赵熠看着谢之宴黯然的神情,以为他是心里难受了。
他拍了拍谢之宴的后背,宽慰道:“不想那些糟心事了,来,兄弟陪你喝酒……”
“今日咱们不醉不归。”
谢之宴难得的没有拒绝,被他拉到桌前坐下。
赵熠自说自话,喝了一杯又一杯,仿佛借酒消愁的是他,而不是谢之宴。
不多时,就将自己喝趴下了。
酒量不好,又爱喝。
谢之宴看着满脸通红,趴睡在桌上的赵熠,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看着自己身前放着的酒壶和酒盏,眼眸幽深,目光带着一点晦暗。
借酒消愁,不是他的性子。
喝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谢之宴比谁都沉着冷静,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要什么,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他独自走到窗边,静静地凝望着天空之上的那轮明月。
江晚棠就像是高高悬挂在天边的清冷皎月,明亮而耀眼。
谢之宴与姬无渊不同,他一开始就知道月亮高悬在天上,他只能一步步靠近月光,却不能妄图将她从天上摘下来。
月盈则亏,水满则溢。
这世上的事大抵都是如此。
人人都有贪心,总归是怕物极必反,覆水难收。
一身风尘仆仆,刚进城的萧景珩,远远的就瞧见了这漫天盛放的烟火。
入了城,他便翻身下马,将马绳丢给了身后的下属,随后鬼使神差的朝着摘月楼走去。
因为他一看到这璀璨的烟火,就想到了江晚棠。
想到了自己上一世为她准备的烟火,以及未曾来得及同她一起观看遗憾。
只是走到摘月楼前,萧景珩抬眸便看见了,烟火盛放下,那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一对璧人。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除了那个男人,谁还有这么大的手笔。
今夜这满城的烟火都是为她而放的,而做这些那个人不再是他。
他没来及给她的遗憾,已经有人加倍的都给了她。
呵,烟火满城,只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