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未晚的直接，也让陈漠微微侧目，买房子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他原以为苏未晚会考虑一段时间，但看到小姑娘眉眼间的疲态，男人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一口价，四十五万，”宋先生出了一个数，苏未晚沉默了几秒。燕城现在的房价不高，四十五的价格对于这个房子来说是偏高的。
“四十五万的价格，我可以在市区中心买一套全新的房子了。”
宋先生似乎也知道自己给的这个价格虚高，没有搭苏未晚的这句话，陈漠在听到这个价格的时候，忍不住皱起了眉，看向他，说道：“宋叔，我是信任您才把朋友介绍过来的，你给个实在的价。”
宋先生确实是看着苏未晚一个姑娘家出来看房子，以为她不懂市场，有意往高处说了点，这会被陈漠说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闷着头不吭声好一会。
苏未晚和陈漠对视一眼，男人眼底有浅浅的愧疚，小姑娘轻轻摇头。
过了好一会，宋先生才重新给了一个价，“三十万，不能再低了。”
三十万，是正常价格了，苏未晚心里也有一杆秤，“宋先生，你看这房子，也修十年了，里面很多地板、墙面、水电这些都老化了不少，我买过来还得重新装修一遍，这三十万的价格，不太合理。”
“哎！我这房子哪里还需要重新装修，我们家住的时候，可爱护了，家里面什么东西都是好的，哪里有你说的那样。”
“宋先生，麻烦您过来一下，”苏未晚领着他去了客厅的墙角，客厅通铺的是木质地板，当年选的应该是还不错的木料，但经过这么多年的使用，苏未晚指着一小片的霉斑道：“地板发霉，后续估计全部都要换掉，再看这边，翘边了。”
“就这么一小块地方，哪里需要全部换掉。”
“宋先生，当你看到一只蟑螂出现的时候，说明暗处已经泛滥成灾了。”
宋先生哑然，苏未晚又带着去看了好几个细节，最后自暴自弃，看着苏未晚，“苏同志你说，多少钱合适。”
“二十五万，”苏未晚比了一个数。
宋先生胸膛剧烈起伏两下，沉沉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第一轮自然是谈不下来，苏未晚和陈漠相携离开，走出一段距离之后，小姑娘才提起情绪，扬起声音，对着陈漠说道：“我请你吃饭吧，我们去吃红焖羊肉吧，不过，可能没在青省吃的好吃就是。”
男人看着她的脸色，也跟着笑了起来，眉眼温柔，“好啊，去尝尝。”
苏未晚嗯了一声，轻轻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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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军区医院精神科住院部。
裴母眼眶红红地站在窗户外面，隔着栏杆看着里面安静躺在床上，怀里抱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裴宴。
男人穿着一身宽大的病号服，那几天好不容易长起来的一点肉很快消瘦了下去，裴母捂着唇眼神颤抖。
裴父穿着一身笔挺的军服，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眉眼沉沉，抬步走到裴母身旁，看了眼里面的裴宴，抬手拍了拍裴母的肩膀，低声道：“走吧。”
裴母将脸埋进裴父的胸膛，几声压抑的哭声传出来，没一会，两人相携离去。
病房里，裴宴躺在床上，手臂上是新鲜的镇定剂注射针孔，双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男人脸颊瘦出高高的颧骨，眼睛显得大而深陷，唇色发白，白得几乎要跟他的脸色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