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上的伤依旧明显，虽然看不出手指印了，但红彤彤的一片，显得不太正常。
苏未晚轻叹了一口气。
楼下，裴宴的两个学生已经起来了，看见苏未晚，一人喊了她一声师母，苏未晚没应，只点点头，尴尬地笑了笑，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里，许老太奶正在煮地瓜饭，老太太年纪不小了，但精神矍铄，一日三餐都能自己捣鼓着吃，平日也在村里到处溜达。
“许奶奶，”苏未晚提高声音，喊了一声。
许老太奶缓缓回头看她，道：“小苏，怎么了？我煮了地瓜饭，快好了，要不要吃点？”
苏未晚摇摇头，说道：“不用不用，许奶奶，等会我去陈大娘家吃，”陈大娘家就是剧组包下来的食堂，“我想问问家里有没有鸡蛋，卖我两个。”
许老太奶放下手上的锅瓢，一边往围裙上擦手，一边颤巍巍地往外走，疑惑道：“你要鸡蛋干嘛？”
苏未晚不太好意思地解释了一下昨晚，不过把自己打了裴宴的事换成他睡觉不小心掉床底下，磕到脸了。
许老太奶递给她两个鸡蛋，苏未晚递过去两块钱，许老太奶摆摆手，“不用，收回去，两个鸡蛋不值钱。”
苏未晚好歹是跟许老太奶一起住了几天，知道老人家节俭，她虽然说着两个鸡蛋不值钱，但也是她舍不得吃的东西。
苏未晚暗暗在心底记下，也没多推辞，将钱收了起来，又借许老太奶的锅煮了鸡蛋。
苏未晚再上楼的时候，裴宴还没醒，依旧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姿势。
这会外面天色已经大亮，阁楼上的光线也足够充足，所以苏未晚很清晰地看见了男人脸上的红，视线凝在男人脸上，无声地注视了一会。
突然发现，不知不觉中，裴宴已经跟她印象中的人有了很大的出入。
就像他的眉眼间，哪怕是在梦中，眉头轻轻蹙起，眉眼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愁绪。
苏未晚知道，男人这变化多少可能有自己的影响，也正是因为这份知道，所以才会心绪混乱，才会……
轻叹一口气，拿了块方巾将鸡蛋裹起来，在他脸上滚动，希望这样能稍微消肿一点。
苏未晚刚有动作，男人就皱着眉睁开迷蒙的双眼，缓了几秒之后，才看清坐在旁边，神色尴尬的苏未晚。
男人看着她，没说什么，缓缓移开了视线，然后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苏未晚早就在他要醒的时候，就把鸡蛋放到了自己腿侧，神色不自在。
气氛安静了几秒，安静地让苏未晚感觉有点呼吸不过来，将鸡蛋往男人被子上一放，低声道：“鸡蛋，你滚滚脸。”
说完，就低着头出去了。
男人一脸错愕地看着被子上包着方巾敏感点两个鸡蛋，抿着唇，眼底情绪复杂。
半晌，缓缓拿起。
— —
苏未晚下楼的时候，问了裴宴的那两个学生，他们在哪里吃早饭，得知是村支书家之后，她就没说什么了，告诉他们一声裴宴已经起来了，自己就出门了。
先去陈大娘家吃了早饭，遇到剧组的其他人，才知道昨晚王导拍了个大夜戏，今早又一大早起来拍早戏，早饭都是让人拿去那边吃的。
“苏同志，你怎么来了？”王之山惊讶地看着从外面进来的苏未晚，快走几步，走了过去。
“王导，”苏未晚打了声招呼。
“苏同志，我听小侯他们说了你的情况，本来昨晚就应该去看你的，但昨晚拍了个大夜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