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幼梨看来,盛如凌心里苦啊,除了能过过嘴瘾能快乐一点,其他更多时候是可悲的。
因为大公子根本不理她,甚至也不跟盛如凌睡一个屋,平时睡另外一间,那李庄头不仅给世子安排了美人,也没少大公子的。
而大公子就是属于来者不拒的,当夜就跟人家温存去了。
盛如凌第二天就把那女人打了,为此还跟大公子大吵了一架。
这不,大公子被世子劝着出门了。
在婚姻里不幸福的盛如凌,自然而然就想找人发泄,幼梨就是她最好的发泄对象。
不过幼梨可不是她院里的人,听烦了还能顶嘴两句,要是盛如凌敢动手,幼梨就搬世子出来。
毕竟打那啥也要看主人的。
为此,盛如凌也不敢太嚣张,只能过过嘴瘾,“我且瞧着世子对你能长情到何时,只怕回去之后,松涛院就又多了一个通房了……”
幼梨笑着回应,“多了一个姐妹,奴婢也很欢喜呢。”
盛如凌冷哼一声走了。
幼梨也知道盛如凌是想离间她和世子的关系,她才不会上当,只专心干自己的事情。
既然世子有自己的打算,那大公子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幼梨别的也做不了,就只想在吃食方面替世子把关。
她还挎着篮子带着府里带来的婆子去庄子外头的菜地里摘菜,顺便跟当地的佃农打听打听庄子里的情况,为世子分忧。
因为大家都觉得她失宠了,她又在厨房忙活,就没人注意她,打听起来就特别方便。
此时地头里不少衣衫褴褛的老农在平整好秧田,为了之后播种育秧……
有些在修整油菜花田,摘除老病叶,清除田间杂草……
现在的天气还是很凉的,尤其是清早,寒气森然,但是幼梨看那些佃农衣衫很单薄,脚下的鞋子甚至是草鞋……
幼梨来之前,只知道,庄子里亏空,但眼下情景,怕是也存在苛待佃农的情况。
就在幼梨要上前询问时,只听不远处传来打骂声,“这田地租了你多久了,宽限了又宽限,今天是最后期限,交不起佃租,就给老子滚……”
“罗管事,求求您高抬贵手,宽限宽限,要不然我家实在没事没活路了……”
胡子发白,骨瘦嶙峋的老农跪下哀求。
可是那膀大腰圆的罗管事是见多了这样,丝毫生不出怜悯之心,甚至摸着下巴趁人之危,“行啊,你把你家孙女送来给我当小妾,我就再宽限你一个月……”
幼梨就跟旁的农民小声打听,“那人是谁?为何如此嚣张?还有没有王法?”
“姑娘有所不知,那人是李庄头的外甥,安排来这里当管事,平日里就负责给佃农收租,是个黑心烂肠的……”
“啊?怎么个黑心烂肠的?”幼梨问。
那农民伯伯叹气,“姑娘有所不知,这罗管事仗势欺人,欺男霸女,不把我们佃农当人看。“
“这佃租年年涨,可是我们就算是牲口,没日没夜干,也只能挣个糊口的粮食,哪有多余的钱交那么多佃租?可这样还不够,农闲的时候,那黑心罗管事让我们去干这干那,也不让休息,更不给报酬,更别提农忙时节,让我们这些佃农日夜干,给吃的喝的,都不如庄子里养的猪食儿,一不高兴就动辄打骂……”
这大伯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
幼梨又问:“不干又能如何?”
“不干就给赶出田庄,让我们没家可以归,只能去讨饭……”佃农唉声叹气。
幼梨听罢心里拔凉拔凉的,这事儿她必须得跟世子说说。
这么压榨人可怎么行?
不给佃农活路,到时候会闹出大事的。
她现在还不能出面,只能先走,结果被那罗管事拦住,声音猥琐,“小娘子,打哪里来啊?”
这罗管事一下子就看到了幼梨。
天光下,幼梨戴着面纱,却难掩姣好的模样,杏眼明仁,眸含秋水,清风吹过,粉色发带随风飘扬,那罗管事仿佛能闻到不属于这田地里的香气,让他浑身血液沸腾。
以他眠花宿柳的经验判断,这眼前的小娘子一看就是个尤物。
婆子立刻挡在幼梨身前,对着罗管事一顿喷,“放你娘的屁,也不看看我们姑娘是谁,你也敢来调戏,小心你的狗命……”
那罗管事是这里庄头的外甥,平日里就无法无天,不过因着这两日在哪个暗娼家里寻欢作乐,所以还不知庄里来了大人物,只以为眼前的姑娘是附近哪个有钱人家的女儿,心生了贼念,就不好收了。
他凶巴巴推了一把那婆子,骂道:“臭娘们,那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我舅舅是李庄头,我们的背后是永安侯府,是侯爵,是世袭,我们是给侯爷当差办事的,那侯爷手里还握着兵权,世子更是解元老爷,将来为官做宰,当皇帝跟前的红人,你觉得你家几斤几两,能跟永安侯府比权势?”
“我我我们……”那婆子被对方一顿输出,脑子有点乱。
“别他娘的结巴了,滚一边去。”那罗管事本就生得壮实肥硕,又推一把婆子,直接把人推地上去了。
“周妈妈……”幼梨急喊。
“小娘子,芳龄几何啊,家在何处?快快告诉我,小爷现在就叫人上门提亲……”罗管事用那一双猥琐的眼上下打量着幼梨。
这身段是极品啊!
说着就要上手揭幼梨的面纱,迫不及待想看看美人长的是何模样。
“你放肆!”幼梨后退一步,拿出气势呵斥道,“我乃永安侯世子之人,你也敢骚扰,就问你有几条狗命……”
“什么?”罗管事的脸色瞬间大变。
此时世子和大公子在李庄头的陪同下,从不远处视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