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晩娴大步迈出房门,迎着朝阳:“等诚意。”
也不知是不是凑巧。
姜晩娴刚往凳子上一坐,墨清漪便连人带箱风风火火地过来。
游鹿看到他们抬着一些沉甸甸的箱子:“这就是您说的‘诚意’?”
昨晚姜晩娴回来晚了,游鹿已经歇下了,便没跟她通过气。
正好她也想给游鹿一个惊喜。
墨清漪刚带人走近院子,就见姜晩娴翘腿坐在院子里。
她顿了顿,继而抄起得体的笑容走到对方跟前。
游鹿先给她来了个下马威:“见到我家王妃,为何不行礼?”
绿意当即动怒:“姜王妃是王妃,我家墨王妃也是王妃,既然都是王妃,何须行礼?”
游鹿横指在鼻下揉了揉:“我是乡下长大的,只懂明媒正娶先进门的为正妻。后面进门的,就算是十抬大轿进来的,再风光,那也是妾。”
绿意:“你!”
“绿意,”墨清漪轻斥,“退下。”
绿意很不情愿地往后退了一步。
墨清漪转头便冲姜晩娴福了福。
“王妃。”绿意忍不住喊。
墨清漪却像没听到一般,轻声又绵柔:“姐姐出身高贵,妹妹年纪小出生也不好,自是比不上。既然姐姐在意这些虚礼,只要姐姐高兴,妹妹都可以。”
说完,院子里的下人们都对墨清漪的识大体表示赞许,而对姜晩娴……虽表面恭敬,实则眼神中皆生出了鄙夷。
只见姜晩娴不动声色道:“只要我高兴,你都可以?”
墨清漪神情有一瞬的不自然,但话已出口,由不得她改,她只能故作孱弱地轻轻点头:“是。”
“那行,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不接受反而不合适。从今往后,妹妹见到我便行跪拜之礼吧?”
众人哗然——
“什么,跪拜?这也……太……”
“是啊,又不是长辈,每每见到都跪……传出去还有何脸面?”
墨清漪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纤细的身子显得愈发单薄。
姜晩娴从她梨花白一样的小脸上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倔强。
但很快墨清漪又作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双膝一屈就跪了下去。
众人——
“啊?真跪?”
“墨王妃也是王妃,为何要跪?”
“她也太好欺负了。”
“不得不说,姜王妃真的跋扈,看把墨王妃欺负成什么样了?”
“啧啧真是可怜。”
游鹿听不下去,指着那些人吼道:“说什么呢,是她自己要跪的,看不见啊。我家王妃何曾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众人低头的低头,瑟缩的瑟缩,但不满的声音依旧——
“这叫杀人诛心。”
“墨王妃多娇弱啊,哪里是你们的对手?”
“是啊,姜王妃哪里反抗得了?”
游鹿气不过,刚要在开口,墨清漪轻柔的声音传来。
“姐姐,可还满意?”
随着她抬头,她脸颊上晶莹滚落的画面,直叫人看了心生恻隐。
果不其然,又引发众人的同情之心。
有的还说此事要传到业楚齐耳中,怕是姜晩娴吃不了兜着走。
蓦地,姜晩娴从凳子上站起,她脸上没有欺凌弱小的快意,而是从始至终,她都在观察墨清漪。
既然选择留在王府,她定要把那个深藏的细作给揪出来,每个人她都会仔仔细细地观察。
任何一个细微她都不会放过。
她慢步走向墨清漪时,所有人都为墨清漪捏了把冷汗。
只有姜晩娴发现,她畏惧的皮囊下,藏着一双坚韧不屈的眼神。
这种眼神,姜晩娴不止一次在她身上发现。
姜晩娴行至墨清漪跟前,俯身在她耳边:“演的不错,可惜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