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游鹿。
赵嬷嬷把游鹿当成了丫鬟,即便是姜晩娴的贴身丫鬟,只要在这个王府,她赵嬷嬷一样能管,自是没将其放在眼里。
“王府何时轮到你一个丫头发号施令了?”
游鹿瞪看赵嬷嬷一张老脸,差点就脱口:老子在军营的时候,也是带过几千号兵的。你一个深宅内院的老婆子,瞧不起谁呢!
鉴于此刻是在大庭广众,她又不能暴露姜晩娴冒名顶替业楚齐去边关的事,心里有气也只能憋着。
赵嬷嬷以为她怕了,脸挂得色:“哼哼,”转头冲那几个小厮,“搬!”
她能这般大张旗鼓,自是得了袁思蓉同意。
可小厮的手刚摸到箱子,一只脚便踩在了箱边,硬生生将他搬箱子的力气踩了下去。
小厮抬头一看,发现是姜晩娴,吓得连连后退:“王、王妃!”
见状其他人也都停下了动作。
昨日姜晩娴大闹婚礼的阵仗,府里上下都是见识过的。
连业楚齐都拿其没办法,这种活祖宗谁敢招惹啊?
赵嬷嬷也是怕的,她下意识往后瑟缩,好不容易长好的后背似乎又泛起了疼。
“姜王妃,您这是做甚呀?”她赔笑脸的问姜晩娴。
姜晩娴右脚依旧架在箱子上,右臂自然而然地撑在腿上,本是一副兵痞之态,但由于是她,反而多了几分洒脱的味道。
她笑着说:“我还以为我是死的呢,赵嬷嬷原来看得见我啊。”
“呵呵,王妃哪里话,您金樽玉贵的,在哪儿都定然是最出挑、最显眼的。”
“哦~~”姜晩娴颔首,“那看来赵嬷嬷的眼睛无甚问题,就是记性不太好。”
“啊?”赵嬷嬷有些懵,笑容跟着凝滞,“您、您说什么,老奴听不懂?”
姜晩娴莞尔:“无事,年纪大可以理解。本王妃就勉为其难帮你捋捋。你刚刚说游鹿不配发号施令,怎么,王府改立赵嬷嬷为尊了?官家御赐给我的东西,我都还没发话,怎地你说搬就搬,想来是王府住久了,把自个儿当成了主子?”
赵嬷嬷立即委屈哭脸:“哎哟冤枉啊姜王妃,老奴不过见这么多财物也不好摆在这儿的,便好心让人搬去库房,帮您妥善安置。”
姜晩娴冷笑一声:“不必了。”
她把脚放下,与此同时游鹿抬手击了两下掌,姜晩娴的亲兵立即整齐划一地过来。
游鹿当即下令:“将东西都抬去晚宁轩。”
“是。”
数十名亲兵,训练有素地搬运,不一会儿就将前院搬空。
随着姜晩娴等人离开,业楚齐一行人也回了红叶园。
赵嬷嬷还在为之前丢尽老脸的事耿耿于怀。
一面跟随主子进屋,她一面气不过的说:
“姜晩娴真是太过分了,老奴不过一片好心,却被她当众下了面子。老奴再怎么说也是夫人的人,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她此般行径,分明也没把夫人放在眼里。”
“呵,你自己干的蠢事,别带上母妃。”业楚齐突然蹙眉斥责,“还有,姜晩娴再怎么说也是本王的王妃,岂容你一个下人直呼名讳?没规矩!”
赵嬷嬷吓得垂头躲到袁思蓉身边,眼含困惑。
在场的,无外乎袁思蓉和墨清漪,等于是关上门来说话,却不想业楚齐反应如此之大。
墨清漪暗暗攥紧手帕,唇色又白了几分。
袁思蓉见状慈笑道:“我儿因何动怒?这里又没有外人。”
意思赵嬷嬷是自己人,就是说上两句业楚齐不待见的姜晩娴也没什么。
闻言,业楚齐才回神他适才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