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沈玉铮回到大理寺上值。
她这刚坐下，汪禅就进来了。
“大人。”他脸色讪讪，“李元青梅竹马那儿子的事，温大人说他亲自来跟您说。”
沈玉铮抬起头，看了他两眼，汪禅有些琢磨不透沈玉铮的脸色，不知道自己答应再帮温大人一把，有没有惹恼他如今的顶头上司。
但沈玉铮没说什么，只道：“请他进来吧。”
没一会儿温云致就走了进来，他手上还拎了一个食盒。
“不知道你早上吃了没有？我做了几样点心。”他顿了顿又道，“有你喜欢吃的鱼片粥，你要尝一尝吗？”
沈玉铮早上走的早，本想在路上买两个饼子垫垫肚子，但她又实在没胃口。
这会儿闻到食盒里散出来的香气，她是有些饿了。
但她没点头，而是道：“你昨日见了那人，探出什么了吗？”
“那人叫刘誉平，在国子监中学业一般，但为人机灵、活络，笼络了不少寒门学子在身边。”
温云致简略带过昨晚的事，那刘誉平以商贾之身挤进国子监，又能混的如鱼得水，非是一般人。
所以他昨晚颇费了些功夫，但这些就没必要跟阿铮说了。阿铮愿意让他出手帮忙，他已经很意外了。
相比极力撇清跟他的关系，他很希望阿铮能多多使唤他。
温云致继续道：“我从刘誉平口中得知，他活络关系所用的银两，都是他娘给的。我让人查了一下，这些年他出手的数目，是一笔不小的金额。那刘家的生意早就不行了，孤儿寡母撑不起来。”
“对于这些银子，他只说是他娘给的。以我对他的试探，他应该知晓他娘有个相好，只不过他从来没问过。对于这些银子，他花的倒是毫无负担。”
沈玉铮道：“看来得去审审刘誉平的娘了。”
温云致：“我昨晚已经去见过她了。”
沈玉铮抬起眸，看向他。
旁边的汪禅忙道：“这个我可以作证，昨晚我是跟温大人一起去的。那妇人也贼精明，大概猜出我们的来历了，还跟我们打马虎眼。幸好温大人有办法，连恐吓带欺骗的，终于从那妇人口中挖出来……”
他话没说完，察觉到温云致望过来的眼神了。
他一时懊恼，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他抢功抢习惯了，竟抢到了温大人头上，这不是挡了温大人表现的机会嘛。
温云致收回眼神看向沈玉铮，才淡淡道：“那妇人承认，她和李元确实是情人关系。这些年她带着儿子生活拮据，也是李元背后给钱支撑过来的。甚至刘誉平能进国子监，也是李元走了国公府的路子。”
“李元临死前，也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千万藏好了。不过刘誉平在国子监花钱大手大脚的，她没办法只能将银子拿出来花了。”
“至于李元做过什么，她是一概不知的。”
沈玉铮听完这些话，皱起了眉。
光靠一笔来历不明的银子，并不能证明李元被其他人收买过。若说成是沈家拿来封口的，也不无不可。
这时温云致忽然看了汪禅一眼，汪禅机灵地退了出去。
等人走后，温云致斟酌了一下才开口：“之前我跟你说过，我在三大营中找到了一些线索，这些线索指向了戴家。我又细查了戴家和若琬郡主的关系，我怀疑……”
沈玉铮等着他开口，等那个名字落下时，她脸上也没露出意外的表情。
温云致笑了出来：“你既已知晓，我便不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