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事是她亲自经手的,真是费了大劲才找到这么个郎中,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搞错的,对此她敢以性命担保。
所以那人真的是传闻中的神医娘子?
想到自己找了那么久的郎中竟是沁心院那人,温嬷嬷只觉满心震撼,真是费了半晌才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转念记起主子今日过去恒安堂的目的,她忙又拉回思绪紧张问道:“姨娘,那您见到她后,让她给您看诊了吗?”
温玉燕铁青着脸点了下头,随之又把苏淡云今日的诊断给闷闷说了一遍。
温嬷嬷听说对方判断之前吃的方子对症,下意识就在心里大大松了口气。
对症就好,对症就说明之前的药没有白吃!
她之前就觉得曾氏在子嗣问题上是不会敷衍的,无奈主子硬要钻那牛角尖开始疑神疑鬼。
只是她虽已接受了苏淡云就是神医娘子的事实,也因对方的诊断而感到安心,却又因这事渐渐生出了一些不解。
她细细思量了下,真是越想越觉得奇怪,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问道:“姨娘,那个苏氏既然医术这么好,为何之前还病得半死不活的?虽说医者不自医,可她患的不是虚症吗?平常给自己好好调理总能办到的吧?”
言罢,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道:“莫非坊间对神医娘子的吹捧都是夸张之言?对了,恒安堂不是新开的吗?那人又是恒安堂唯一的女医,没准就是那医馆为了买卖好,特意花银子让人假扮是被女医治好过的病人,弄了这么些传言出来。”
温嬷嬷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当即就紧张起来,行礼认错道:“老奴之前没有细细想过这些,都是老奴不好,老奴继续给您打听打听其他郎中。”
此时的温玉燕已被温嬷嬷之前的那一番话给带回到了苏淡云和离之前,根本听不到温嬷嬷在问自己什么。
她知道看病是要拿真本事说话的,若那人没点儿能力,恒安堂再宣传又有何用?以恒安堂如今越发见好的名声,她倒不认为那人一点本事也无。
也就是说,那人以前当真是藏了拙!
想到那人在贺怀琛过去圆房那晚突然病重,再想到自己后来去劝对方和离,温玉燕的眸光不禁一点一点冷了下来。
敢情这人不仅是藏了拙,还为了不圆房装了病?
所以这人压根就没想过要跟贺怀琛在一起,也就是说,自己后来跑去劝对方和离,简直就是正中了对方下怀!
可话说回来,这人既然一早就想要和离,为何还要拖那么久没有动作?
思及此,她不由得就想起了苏氏和离前,自己去替她找贺怀琛探口风的那一晚。
当晚贺怀琛的表现她至今都依然历历在目!
蓦地,温玉燕只觉心口被猛地刺了一下。
她明白了,那人之前肯定已经提过和离,只是被贺怀琛给拒绝了!
是的了,如此就能解释为何自己去劝她和离时,她没多久就同意了,还引着自己要自己去帮她劝贺怀琛同意!
温玉燕不断琢磨,诸多过去被她忽视的零碎点滴,瞬间就变得清晰起来,又自动找到了本属于它们的位置,如此一点一点一块一块,渐渐就拼成了一幅还算清晰的图。
这一刻,她终于得以看清,看清了苏氏过去那云淡风轻态度的由来,也看清了贺怀琛诸多变化的根源所在。
好一个奸猾的贱人!
好一个负心的汉子!
竟全都把她当成了傻子一般耍来耍去!
好!真好!真是好得很呐!
温玉燕怒火翻涌,烧得她双目赤红,再也忍受不住,蓦地尖叫一声,用力将案上的茶盏一手扫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