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川不明所以,转念想起方才那颗药丸,多少明白了些。
只是主子不是悬壶救世的郎中吗?难道还有能撬开人嘴巴的毒药不成?
正想着,突然就听到地上传来一阵杂乱的动静。
他微怔了下,连忙转头寻声望去,便看见方才还歪坐在地上的梁氏此时已经躺倒在地,正一个劲地扭着身子满地打滚,还不住地试图拿被捆绑的手在身上四处抓挠,旁人一看就知道她此时浑身必定奇痒难耐极了。
苏淡云冷冷看着梁氏在地上痛不欲生地来回打滚,平静道:“大伯母放心,这药丸要不了你的命,至多也只是让你感受一下,有万蚁在你骨肉里爬行啃噬到底是种什么滋味罢了。
不过我这里有解药,你何时想说真话,我便何时赏你一颗半颗。若你一直不说,那就继续这样体会下去也无不可。”
言罢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扬起个淡淡的笑,语气略带俏皮道:“对了,这药是你侄女我独门配制的,其他郎中可解不了哦。”
话落,屋中几人不由得心头一震,齐齐咽了一口唾沫。
望川僵硬地望向自己主子,缔祥也是悄悄望了主子一眼,只有锦善在短暂的震惊过后便立即恢复了一脸的云淡风轻。
还好,我们是和主子一伙的。
望川和缔祥不约而同想着,心有余悸的同时也暗自下了决心,兀自发誓日后一定永永远远都不能造次。
当然,他们本也没想着造次,只是这一刻之后就更加不会想了。
看着地上痛苦不堪的梁氏,他们仿佛真的看见了有千万只蚂蚁在梁氏的血肉里爬,当即打了一个哆嗦,只觉自己浑身也跟着痒了起来,连忙别开了脸不敢再看。
苏秉安听罢侄女所言,看着妻子此时惨状,只觉有一股恶寒从脚底板直蹿到了头顶,又转瞬蔓延至了全身。
天爷,这还是自己那个乖乖软软的侄女吗?这分明就是夺人命的罗刹啊,怕不是侄女被人换了?
想着,他就像看妖魔鬼怪一样,一脸惊恐地望着面前人,连为妻子求情都给全忘了。
苏淡云却毫不在意,继续一动不动地望着地上的梁氏。
梁氏被点了穴,全程发不出半点儿的声音,只一直无声打滚,如此过了十来息的功夫,梁氏脖子已被她自己挠出了数道血痕,发髻也已变得零乱不堪,再配上她那狰狞神情,看着就似是中了邪祟的疯妇一般。
看着梁氏都这样了还不招供,屋中几人都不由得开始怀疑是否恶人另有其人。
正想着要否开口劝一下主子别弄出人命,结果就看见梁氏突然挣扎着往苏淡云跟前爬动,还试图伸手去捉她的裙角。
苏淡云静静朝后退了一步,不让梁氏碰触自己。
“想通了?”
她面无表情道。
梁氏早已生无可恋,只求能快些停下这非人的折磨,遂一边扭着身子一边竭力拿额头轻撞了两下地面以示回复。
苏淡云见了,从背着的褡裢里又拿出一个小瓷瓶来,从里面倒出一小颗药丸递给望川。
这回不用主子吩咐,望川便立即会过意来,接过那药丸就一把塞进了梁氏嘴里。
梁氏迫不及待将药丸吞下,又挣扎了十来息的功夫,身上的奇痒才终于慢慢停了下来。
只是这会儿的她早已挣扎得奄奄一息,浑身无力地瘫软在了地上,眼神也开始迷离,似是下一刻就要绝过气去。
望川见状,连忙往四周看了下,随之快步到桌旁提起一壶凉水,兜头盖脸就朝梁氏泼了过去。
梁氏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见她眼神重新聚焦,望川这才伸手在她脖间一点给她解了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