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有的”
苏淡云听着这声声动静,开始回忆着老家种种。锦善则直接撩起车窗帘的一角往外张望,待听见叫卖浆水的声音,她唰地朝那摊子望去,这才想起来自己自从出了恒安堂的门便没再喝过一口书水,看着那摊子上品种繁多的各式饮子,一时间只觉喉咙干得冒烟。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小口唾沫,忽地转过头来朝苏淡云道:“姑娘,前面有卖浆水的。”
苏淡云回过神,朝她望去,不禁就被她那小馋猫的可爱模样逗笑,打趣道:“快拿帕子擦擦,都快流到地上了。”
锦善一时没反应过来,苏淡云抬手指了指自己嘴角,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锦善终于明白主子所指,鼓起腮帮子生气,“姑娘就爱取笑婢子!婢子不理你了!”
苏淡云又开怀笑了几声,心里知道锦善一向爱喝浆水,也想起几人自出恒安堂的门后便再没茶水入腹,便也没再打趣她,转而朝外开口让石厚朴停车。
“去吧,给我买一桶竹叶饮。对了,再问问厚朴他想喝什么,也给他买一桶。”
苏淡云笑着吩咐,锦善听着,当即应声,绽出个大大的笑来,什么气都没有了。
待马车靠边停稳,锦善便迫不及待地钻出了车厢,又问了石厚朴一番,之后便飞快往浆水摊子过去。
苏淡云在车里等着,听着外面的动静,百无聊赖间撩开车窗帘的一角望向街上,目光先在道上的摊档上扫过,随之又投向那街上的一排商铺,随之又掠过那一间间形形色色的商铺望向远方,忽地目光一顿。
只见那街上远处,正有一圆形木牌从一个商铺的门口支了出来,那上头仅写着一个字赌。
苏淡云望着那木牌上大大的“赌”字,忽地就想到了什么,忙视线往旁边一移,努力往那木牌附近的门头处望去,可惜距离太远,视线又受到多处阻挡,她着实无法看清那门头上方的黑漆招牌上到底写着什么。
“那人叫冯山”
“说实话,那人我还真的不熟,不过我记得之前我带客人去三岔胡同那边看房子时,倒是碰见过那人在通顺赌坊出入。至于那人是去赌坊玩两把还是在那赌坊里头做事,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当日陈牙人说过的话忽地在耳畔盘旋,苏淡云想着,当即放下车窗帘,朝坐在车辕的石厚朴问道:“厚朴,咱们这是在哪条街上?”
石厚朴听到主子问话,忙恭敬回道:“是槐榕街,出了这条街再往西走不多远就是西城了。”
苏淡云:“那对面的街呢?就是前面挂着赌字招牌的那条街,那又是什么地方?”
石厚朴忙往那边望了下,当真看见了一个赌字,随即回头恭敬禀道:“那是三岔胡同。”
果然!
苏淡云心头一跳,想了想又忙吩咐道:“厚朴,你看三岔胡同那边挂着赌字的地方,你去确认下那赌坊到底叫什么名字,看清后回来告我一声。”
石厚朴不明白主子为何突然要找赌坊,不过他向来不会胡乱猜测,更不会多嘴多问,这下领了吩咐便立即跳下车辕,往前走了几步朝那边张望。
只是这处距离那边尚有些远,视线又被好几家商铺挡住,他如此往外走了好一小段距离也仍瞧不真切。
看样子得要直接跑过去看才行,可丢下主子一个人在车里跑过去又实在不放心。
正为难时,锦善刚好端了三桶浆水回来。
石厚朴一喜,忙把主子吩咐跟锦善一说,随即便拔腿跑了过去。
锦善重新在车里坐好,将竹叶饮递给主子,自己则捧着一桶茉莉汤心满意足地喝了起来。
才喝了两口,便听石厚朴跑了回来,隔着车门帘禀道:“主子,小的看清楚了,那上头写着通顺赌坊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