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怀琛听了,眸光不禁闪了闪,浑身忽地就有些不自在起来。
曾氏觑着儿子表情,发现他突然神色有异,遂眯眸打量了下,心中斟酌起来。
想到某种可能,当即就肃着脸道:“莫非是苏氏故意为之,好拖着不圆房?”
贺怀琛听罢不禁一怔。
故意为之?
难道当真如此?
他怎地就没想到这点?
不对不对,昨日他刚抱她时还好好的,直到自己把她拽到床上才突然变成了那样。
一想到之后的事,贺怀琛的神色倏地就沉了下来,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曾氏见儿子脸色忽地难看起来,自认为当真如自己所料想那般,当即就怒火中烧,目光犀利地用力一拍扶手咬牙切齿起来。
“好一个苏氏!果真是个无父无母没有教养的东西!她这是想做什么?竟敢忤逆到这个地步!她就不怕我把她给休了?”
休字一出口,便如一支满弓射来的飞箭,猝不及防就正中了贺怀琛心口。
且那飞箭似还带了火,腾一下就把他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怒火点燃,转眼就火势熊熊。
“是我!”
忽地,冷如寒冰的声音突兀响起。
曾氏不禁一怔,一脸不解地望向自己儿子。
“是我把她推到床上,又一时没注意力道,让她发了病。”
贺怀琛满面愠色,眸光冷得慑人,脱口而出一口气说完,似乎只要这般承认便能把昨晚抛弃与被抛弃的位置给调转回来。
他虽不想承认,却也十分清楚,昨晚他乘兴而去却灰败而归,在那一场对手戏中,自己才是惨遭抛弃的一个。
想他贺怀琛从小到大只有被人捧着追着的份儿,什么时候这般落过下风?
一想到温玉燕的千依百顺温柔小意,再想到那人的冷漠拒绝自请和离,他就止不住地愤怒、郁闷、不平难纾,也就更加地不肯放手。
没错,她明明就是爱他入骨的!
他一定要让她在自己面前亲口承认!也迟早要让她对自己难舍难分!
贺怀琛同样咬牙切齿地暗自盘算。
曾氏并不知儿子心中所想,也不知苏淡云自请下堂之事,不过贺怀琛也并没打算让她得知。
她将将从儿子方才所言中将将回神,此时看见儿子脸色,砸吧了下儿子方才的话,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禁就由那一番话联想到了昨夜场景,不由得老脸一红。
真是千算万算竟算漏了儿子的血气方刚!
她好不容易让温玉燕把儿子哄去了沁心院,结果儿子竟手下这般不知轻重,最后关头都把这事给办砸了。
之前她以为是苏氏的问题,毫无顾忌地就开骂起来。可这下既是自己儿子闯的祸,她又能说些什么。
一时间,曾氏的心不禁就更堵了,一口气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最终也只能又拍了拍椅子扶手无奈长叹,同时也别开脸去没眼再看。
恼人的骂声彻底消失,贺怀琛也从自己的盘算中回过神来,发现耳根重新得了清静,心中也跟着舒畅了些,也终于想起了温玉燕早上的央求。
他略一组织了下言辞,随之朝曾氏尊敬道:“母亲,燕儿那边的避子药就不必再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