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长老并未插话，只是安静旁听。
她已调整好了失衡的心态，却仍旧认定，自家掌教的所作所为，纯属发癫。
“太过草率了……”
苍月圣教虽然带着一个圣字，但那是因为拥有【纪元主宰之姿】的林星黯横空出世，急速崛起。
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家都要给林星黯面子。
换做从前，那玩意儿分明是已经被人唾骂数万载的【苍月魔教】！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所谓魔教，作风一以贯之，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察觉到玄机洞天这边自断一臂，苍月圣教会放过“趁你病要你命”的绝佳时机？
梁璃月并不看好。
“乾元资源有限，正道之前都曾为了争夺修行资源彼此厮杀，更遑论魔道中人。”
她思绪念转，心潮难平：“林师兄他能够通过【宙极凝光体】，沟通自我，得到未来消息，又能如何？”
“他自己都说了，万物皆变！”
未来并非一成不变。
放眼乾元十大仙宗，就数历代玄机掌教的死法最为清奇独特！
几乎每一次都是自己算漏算错，然后摆出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乾纲独断，听不进旁人劝诫，自信满满地一步踏入局中，活生生把自己玩死！
见谈话气氛肃穆，张焰也难得生出些许紧张感：“好！”
虽然存在限制，来自诸天之中其他世界的力量参与，就可能导致漏算、错算，但是……
这样的林坦途，已经足够厉害了！
入梦者霍封狼也好，弥憾者宇佑璃也罢，都有不同手段，知悉未来。
可人家是因果神通认定的气运者！
自家掌教却仅凭秘法玄术，以自身的宙极凝光体为媒介，就能贯连乾元时间线，传递至关重要的讯息！
他念头微动，视野之中就浮现出了只有自己能够看到的淡蓝色荧光文字。
【张焰：因果神通唯一觉醒者。】
【当前预借修行之果：《五清熔气典》，超尘二境·五气之阶！】
【修行之因清偿效率：四倍！（善果·佛子慧宇x2；恶果·历战者项沉舟x2）】
【气运之果暂未激活：善果·入梦者霍封狼；恶果·九命者池寻真；善果·弥憾者宇佑璃。】
【偿还度：零/三百（年）。】
还剩四粒六转焕法丹，服食之后，立刻就能抵消许多债务。
如今，张焰已能完全确定——即便是法相天境大圆满的仙道巨擘，也无法窥测出自身这因果神通的丝毫端倪！
所以，不必像之前那般拘谨到如履薄冰的程度了。
曾经的张焰，在宗门长辈们面前，即便是想都不敢去想。
他生怕自己的一个个念头，在前辈们面前，被直接看穿。
如今，张焰自己达到超尘真人之境，又得破妄劫瞳，自己就是窥探人心的行家里手。
他知道了，关于因果神通的诸多想法，无论直接或间接，都不会被强者窥探！
因果神通上，似乎是萦绕了一层神秘莫测的【不可窥探】之防护。
近处，白发红瞳，少年模样的掌教，神态肃然。
林坦途来到比自己高出半个脑袋的张焰面前，面上却显出威严：“即便你将来掌握了宙道玄法，也切莫迷信天机神算。”
“过去不易，未来皆变。”
“行差踏错半步，即是万劫不复！”
至此，璃月长老面上浮现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品性沉稳，端庄如她，此刻却没忍住撇了撇嘴。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