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的看着他,提醒到:“回去也是死路,密室的门根本出不去,我认为还是先在溶洞里转一圈,等脱险回到地上去了再去密室里找线索也来得及,而且……你还没告诉我怎么来的?”
他先前分明跟姚呈明一起在守据点,就算两三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做其它事了,但忽然出现在溶洞里也还是很令人费解。
我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质疑,直接就看着他等答复。
容云衍露出早知如此的表情,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我们先一起回密室看看吧,我来的那条路已经没办法走了。”
他在接下来的路程里一边走一边把我离开后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原来就在我离开后不到半小时,刘队安排去分局做检测的警员便急匆匆的赶回来了,并且带来了一个令人感到心情沉重的消息——被人注射进安全绳的是液态氢氧化钠,也被叫做液碱。
这东西的腐蚀性比硫酸、硝酸来的弱些,并且更为易得,去有些管理不严的污水处理厂就能弄得到,而警员带回来的坏消息还不只这一个。
根据化验结果来看,安全绳受损的时间就是昨天上午,否则不会到了下午才断。
也就是说但凡我没有坚持即刻去登灯塔,很可能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都没机会靠近它,而此事的暴露时间亦是会被后延。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我是运气好还是倒霉。
容云衍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宽慰道:“其实看到你没事,我真的很高兴了,至于已经发生过的事就不必多想了,刘队会想办法封锁消息,然后来救我们的。”
我疑问到:“刘队已经从海岸边赶回来了么?”
“这倒没有,是我们三个权衡过后决定分工协作,警员留在据点休息,姚呈明继续他看守据点的任务,并且帮我分担一部分清理建筑铭牌的工作,我这个最闲的就到海岸去告诉刘队一声。”
容云衍需要由我带路,这次不得不走在我身后,但他没有忘记自己个子高的优势,始终高举着手臂帮我照明。
我不想白白借他的光,察觉到他话里的无奈后,给他的抱怨递了个台阶道:“那可真是辛苦你了,然后呢?”
“然后刚好赶上刘队他们在灯塔底部的礁石附近发现一个入口,直接被留下帮忙施工干活了,等入口处的杂物被清理的差不多,我不慎把手机掉了进来,捡的时候礁石顶上又恰巧塌方。”
“刘队他们难道没有立刻救你出去?”
“有的,但礁石塌方的太厉害,出于安全起见需要清理很久,我发现这里面四通八达,索性主动请缨说要进来转一圈,没想到刚好会碰到你。”
难怪容云衍现身时一脸的愁容,人怎么能倒霉成这样?我一脸同情的表示:“等你回去,要不要庙里拜一拜?”
容云衍果断拒绝:“不必了。”
“你之前不是迷信的不得了么?”我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是还记得他在我以林小月的身份回归后,那些疑神疑鬼的避谶表现。
他这个人一度特别怕我再跟“死”相关的事扯上关系,实在不像是不迷信的模样。
说话间,我们已经回到我最初落下来的位置了。溶洞里的道路错综复杂,绕是我每拐一个弯都会做下标记,也难免会感到晕头转向,幸好提前扔下来的被褥枕头够显眼。
两米的距离对我来说是个难以逾越的高度,于容云衍而言却是助跑几步就能攀上去的扶手,只见他先是后退几步,随即便通过助跑,轻而易举的伸手抓住了顶上开出来的小门边缘攀了上去。
体力上的差距果然不是能轻易用其它方式弥补的。我抬头看向上方问:“怎么样?门能打开了么?”
容云衍的话音从上方传来:“等一下,我试一试……”
他行动力极强,回答我疑问的同时不忘观察密室的环境,话音里夹杂着他推动检查桌椅的声音,但最后仍是以门把手被来回拉动,却还是不情不愿的被放归原处的动静告终。
我知道除非d先生去而复返,否则那扇门是不会被打开的,提心吊胆的劝:“不如你还是下来吧,我们再去找别的出口。”
直觉告诉我,若是他跟d先生撞个正着,一定会发生很糟糕的事。
容云衍现在最大的优点就是听劝,他见我态度坚决,很快又回到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入口前,俯下身对我说:“你要不要上来休息一会儿,我马上给刘队他们发信号,到时候就能出去了。”
我的头脑险些宕机在当场,反问到:“所以你的手机有信号?”
“当然——”容云衍的话刚说到一半,就因为手机屏幕上的信号提示噤了声,他不失迷茫的说,“这不应该,我在溶洞里还是勉强有一格信号的。”
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一颗心七上八下,担心他会因为在意信号的事留在上面继续搜索,再次催促道:“你快点下来。”
容云衍随口说了句:“放心,我马上就下去。”
我见他是非要个理由不可了,心中忽然一动,抬眼看着上方说:“你再不下来我就走了,这里太黑了,我害怕。”
利用他的愧疚固然有些缺德,但却是百试百灵。
容云衍不知是想起了失忆期间将我丢下的经历,还是小时候带我偷溜出去玩,结果两人一起在外面迷路,直到天黑都还没找回去的陈年往事。他这次没再多说什么,拿着两瓶水跳了下来。
“给,我带你去我进来的地方,那里人多,等听到他们的声音,你就不会害怕了。”他在递水的同时握住了我的手。
我不动声色的往后一挣,未果后反而被他把手握的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