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沈楠悠轻笑道：“你看到了吗爷爷，他连我为他挡一巴掌都要和我撇清楚，他的态度一直很坚决，他没有错，你别去为难他。”
她撑起上半身靠在床头，拿过他手中的药膏，挤出一点轻轻擦在有些红肿的脸上。
冰凉的感觉直直冷到了她的心里。
就保持这种距离和状态吧，挺好的。
沈老爷子一边翻报告，一边问宋泽，“医生怎么说？”
宋泽神色严肃，“我怀疑他说的不是真的，老先生，还是拿回去给唐医生看看吧。”
沈老爷子动作一顿。
“爷爷，我们回去吧。”沈楠悠把药膏装好，起身要穿鞋，“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我想回去休息了。”
沈老爷子顾不上多问，连忙让宋泽扶着她先离开医院。
回到沈家公馆，沈楠悠吃了点安神的药沉沉睡了过去。
沈老爷子和唐医生推门走进，二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尤其是沈老爷子，在医院时还锋芒毕露的人，此时却是一片颓靡。
“出生在沈家，真的委屈她了。”
唐医生也叹道，“这是没办法改变的因素，最坏的结果就是开刀，还得看她是否愿意。”
沈老爷子不忍再看，轻轻走了出去。
走廊上，他扶着栏杆垂下脑袋，“她出生时我就特意找了专家为她检查身体，医生说她的心脏很好，没有遗传到沈家的先天性心脏病，这么多年来也一直好好的，现在为什么忽然变得严重了呢？”
其实他都明白，有些病是受了强大的刺激才会显现出症状。
沈楠悠这半年多以来，因为失去陆明绪，已经多次崩溃。
再加上她精神出了问题，吃了各种药物。
是药三分毒，造成心肌衰竭无可避免。
沈老爷子抹了一把脸，“我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希望楠楠也有奇迹发生。”
他一直把沈楠悠当做沈家的骄傲。
谁又能想到她那么聪明的大脑是因为受基因控制呢？
她的母亲顾琳，是海城顾家的千金。
商圈一直流传这个一个说法，谁娶了顾家的女儿，便是直接坐拥金山银山。
沈楠悠的父亲娶了顾琳后，在短短三年间，就把沈家壮大了两倍。
但这个逆子是个心不定的，做了那些龌龊事。
顾琳身体里的隐性精神疾病也是因为受了刺激才发病。
沈家的心脏病，顾琳的精神疾病，造就了一个聪明伶俐，却又残缺的沈楠悠。
沈老爷子心里难受得不行。
唐医生连忙轻拍他的后背，“您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
沈老爷子摆摆手，“罢了，你去给她制定最好的治疗方案吧，这件事谁也不能透露。”
唐医生点头称是，扶着他下楼。
二人刚走，站在房间门后的沈楠悠无力地从贴着墙滑坐在地。
她不禁抬手放在心口处。
原来她心绞痛的原因是因为陆明绪。
她和薛翊订婚那天，她也出现了这个症状。
当时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那个时候的陆明绪，已经成了她疯魔的诱因。
她现在就是个十足的病人。
心脏病加上精神病，要发疯，却又不能发疯。
沈楠悠仰头用力呼吸，心里想着，说不定她哪天又发疯的时候，心脏承受不住直接猝死了。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短暂的沉寂后，她起身拉开门走出去。
她不会轻易放弃的。
她说过，陆明绪活一天，她就活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