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想回望梅苑，却让她再一次感受到了锥心刺骨般的疼。
沈楠悠深呼一口气，不想再继续看下去，转身上车离开。
陆明绪和言熹没看见她，秦燃却看得清清楚楚。
沈楠悠望着这边的时候，他正好也看了过去。
他心中冷哼一声活该，并不打算让陆明绪知道。
谁先作出来的因果，谁先承受。
烟火渐渐熄灭，陆明绪却没打算回去。
他朝秦燃使了个眼神。
秦燃会意，走到言熹身边，“言熹，明绪要去买点东西，我们先回去吧。”
言熹狐疑，“我们不和他一起去吗？”
陆明绪摸摸她冰凉的小脸，“外面太冷了，你和燃哥先回，我很快就回来。”
言熹只好作罢，“那你注意安全。”
她一步三回头地跟着秦燃先返回。
陆明绪目送二人离开，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往下走。
人工湖旁有阶梯，他迈下最后一层，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两个杯子和一瓶容量并不大的白酒。
他蹲在地上，将两杯酒都倒满。
湖边路灯的灯光印在湖面上，照得湖水有浅浅的波光，他沉默了几分钟，才哑声开口。
“爸，新年快乐。”
回应他的，只有远处孩童和父母的笑声，以及从他耳边拂过的风。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很自责当初为什么要因为和妈争吵就离开，如果”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几分，声音变得愈发喑哑，“如果我一直守在您的身边。”
他的话戛然而止，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眼眶渐渐变得通红，陆明绪抬手抹了一把脸。
“我现在过得很好，您放心吧，儿子一定会为你报仇。”
说罢，他端起其中一杯酒慢慢地倒在地上。
酒香弥漫到鼻间，他看向旁边的另一杯，嘴唇嗫嚅几分，才喊出那个称呼。
“妈。”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妈，我很感谢您当初把我带回家，和爸一起抚养我长大，可是血缘关系真的那么重要吗？我是真的把您当亲妈啊。”
“您离开那天，其实我就在现场。”
陆明绪苦笑一声，“我承认，我也自私了。”
“算了，妈，新年快乐。”
他把第二杯酒也倒掉，蹲了很久才站起身。
回家的途中，陆明绪看着湖边和父母一起放烟火的孩子，眼睛渐渐变得酸涩。
他站在原地看了很久，直到对方疑惑地看过来他才狼狈离开。
他走进小卖部，随便买了点零食。
收银台的小姑娘还特意送了他一包用红色包装盒包着的糖果，“先生，新年快乐。”
“谢谢。”
陆明绪勾了勾唇角，拎着袋子往回走。
走出小卖部，兜里的手机震动一声。
他以为是言熹再催促，正准备回复，却见发短信的是他没有备注的号码。
“新年快乐。”
不用细想，他都知道是谁发过来的消息。
他删掉没有回复，加快速度往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