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才，分明才隔了不到一分钟，她的记忆就缺失了一块。
沈楠悠浑身发凉。
她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喉间干涩得说不出话。
她想起了自己的亲生母亲顾琳。
沈氏风波平定后，顾琳就失踪了。
她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她没有去问薛翊，如今她和薛家仍然是敌对状态。
沈楠悠只能让人继续找。
然而精神疾病这个词语犹如一根针在她的大脑深处狠狠扎了一下。
她记得顾琳的精神疾病是天生的，后来被刺激才彻底发作。
难道她遗传了这个基因吗
沈楠悠不敢往下想，随意把脸擦干就跑下楼。
客厅里，沈老爷子在为沈楠悠解释。
“唐医生，楠楠可能真的是因为工作才这样，实在不行下周再来评估一次”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沈楠悠跑出了公馆。
“楠楠！”
沈楠悠对他的呼唤听若未闻。
她拉开车门坐进去时，把宋泽吓了一跳。
“沈总？”
沈楠悠沉声开口：“去医院。”
她无法接受自己会变成和顾琳一样的疯子！
陆明绪安抚言熹睡下，正准备离开房间，袖子陡然被她扯住。
他回过头，“怎么了？”
言熹嘴唇嗫嚅几分，似乎有话要说。
陆明绪心中叹了一口气，在边坐下。
“睡吧，我就在这守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
言熹捏着他的袖子不松手。
房间里有片刻的寂静。
她凝视他英挺的侧脸，忽然觉得好不真实。
陆明绪在温柔地和她说话，照顾她，陪伴她。
很难想象在几个月前，他还厉声赶她走。
言熹唇边泛起苦涩，她害怕有一天这些美好的东西都消失。
她无法真的做到无私，所以她决定告诉他一件事。
“明绪”言熹声音沙哑，“你还爱沈楠悠吗？”
陆明绪身形微僵，目光随意落在某处。
“不爱。”
他对她的所有情意，早在那些恶语相向中消失殆尽。
如果因此他还对她念念不忘，那他不如再死一次。
在三个月痛苦的日子中，近乎三分之二的苦楚全来自于沈楠悠。
她肆无忌惮一次又一次地在他的心口捅刀子，导致他的心理状态一度出现了很重的问题，这也因此加重了他的病情。
事到如今，他已经决定开始过新生活，那些过去，不愿再回忆。
言熹的手指微微收紧，“真的吗？”
“嗯。”陆明绪淡漠点头，侧目看了她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言熹垂下眼睫，避开他的目光。
“明绪，你知道当初是谁夺走了原本属于你的那份骨髓吗？”
陆明绪唇角微勾，“我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吗？谁夺走对我来说都无所谓了。”
可为什么，他觉得心里最柔软的位置揪着疼？
原本他不用经历这些波折，言熹也就不会付出自己，冒了那么大的风险，还杀了人。
言熹长呼一口气，“我知道。”
陆明绪凝视她的眼睛，在她的眸中捕捉到了看不懂的东西。
“是沈楠悠。”
轰然一声，陆明绪如中雷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