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绪最后回了一次办公室，确认是否还有什么东西没带走。
他仔细看了一圈，视线突然落在电脑旁的一个摆件上。
那是一个雪人水晶球，是公司周年庆时，沈楠悠抽到的礼物，随手就送给了他。
并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但他这三年来一直很珍惜，摆在电脑旁边，仿佛就是沈楠悠在陪着他。
陆明绪拿起水晶球，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这个摆件没有带走的必要了。
“陆总”裴舒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开口，脸上有几分欲言又止，显然已经知道陆明绪离职的事。
“怎么样？我没给你画大饼吧？”陆明绪迅速敛了神色，换上温柔的表情看向她，“你跟了我三年，也应该学了不少东西，好好干，我的这个位置非你莫属。”
裴舒性格开朗，整天都笑呵呵的，即便是天塌下来，她都觉得还有个子高的顶着，好像一直都那么开心。
但此刻看着陆明绪有些消瘦的背影，她突然觉得好难过。
她初来乍到时，什么都不懂，是陆明绪耐心教会她很多东西。
她那会儿还会被部门里的老员工欺负，也是陆明绪在维护她。
陆明绪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一个上司，更像是一个大哥哥，帮助她成长。
裴舒眨眨眼，把快要掉下来的泪花憋回去，“陆总，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突然想着要离职？”
陆明绪没多说，对她笑了笑，“累了。”
就这么一句简答的话，却饱含了很多深意。
他确实很累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
“那可以申请休假啊。”裴舒还想挽留。
“不必了。”陆明绪把桌面擦干净，“人总得休息一段时间才知道未来要怎么走。”
裴舒抿紧唇瓣，不知道还能怎么说。
“好了，别这么伤古悲秋的，我又不是死了。”
说到这，陆明绪笑了一声，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
“有机会还能见面的。”
他抬手看了眼腕表，“今天是我最后一天下班，我就先走一步了。”
裴舒只能目送他离开。
走出沈氏集团大厦，陆明绪莫名松了一口气。
他的世界好像一瞬间消失了很多东西。
这时，一辆豪车从侧面开过来，稳稳地停在门口。
后座车窗降下来，露出薛翊似笑非笑的脸。
陆明绪和他对视，在他的脸上看到了讥讽和得意。
陆明绪收回目光，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开。
回到酒店，他把自己摔在床上。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先是和薛翊打官司一审结束，突然接到撤诉的消息，二来得知自己也被燕笙利用，最后终于辞掉了工作。
再加上他今天没怎么吃东西，现在感觉累极了，迷迷糊糊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陆明绪爬起来洗漱完，正准备出门吃午饭，突然接到了沈老爷子的电话。
他犹豫了片刻，才按下接听。
“明绪啊，你还好吗？”
沈老爷子的语气带着小心翼翼和愧疚。
“挺好的。”陆明绪没有再称呼他“爷爷”。
“唉。”沈老爷子叹了口气，“你和楠楠的事，我都知道了，是我们沈家对不住你。”
陆明绪笑道：“沈老先生，您别这么说，缘聚缘散是很正常的事，不存在谁对不起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