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汪杰这样的人,当然是百死不足以谢罪的。死到临头了,竟然还不知道悔改。
也不知道他对于那些被拐卖的女孩子,心里是否有过一丝愧疚。
想来应该是没有的吧。
想到这里,我只感觉,幸亏薇薇那天第六感突然一下子变得很强烈,及时逃下了车,不然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我心里忍不住扑通扑通的跳,暗暗的有些庆幸薇薇虎口逃生。不管是傻人有傻福,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总之她能安安全全便是最好。
刀疤说到做到,对汪杰用了最狠的刑法。寻常人一样刑具都受不了,他却连上三套刑具。
但是我们私下处理汪杰也就算了,这么多的人贩子我们也处理不过来。还是要找出他们的犯罪证据,让官方来处理比较好。
这些人贩子十恶不赦,就算是死也不足惜,刀疤这次对他们显然是下了重手。经过多次严刑逼供之后,我们终于得到了完整的犯罪记录,甚至还有人贩子为了自保而留下来的通话记录,刀疤刚开始拿到的时候都有些愣住了。
原本他们这些人只是为了留个后手,以免到时候被人坑了,结果现在却反倒把自己坑进去了。这份录音落到了我们手里,也算是他们犯罪的实录了,到时候还能作为呈堂证供。
老鼠忍不住说道:“虽然我觉得这一次的行动比较顺利,归根结底是因为这些人比较傻,但是也没有想到他们能傻到这个地步吧。”
是啊,亲自把自己的作案证据往对手手上送,知道他们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的。
刀疤也有些鄙夷,“心黑就算了,居然还蠢。”
这些人算破天机,自以为聪明绝顶,最后却被自己坑进了牢里,也算是他们作恶多端的报应了吧。
我整理了他们所交代的信息之后,此时一切已经很明了了,这一群人贩子利用租来的豪车吸引年轻女孩子的注意,把她们骗上车之后就直接迷晕带到了山里。
对于这些十恶不赦的人贩子,我当然想好了处理办法,而且我也并不愿意为了他们脏了我的手。我和刀疤商量之后打算把他们送到警察局,由法官处置,决定他们的最终下场。
不过在这件惊天大案里,最棘手的不是人贩子,而是当地的村民。他们一个个都包庇罪犯实施犯罪行为,并且亲自参与了买卖妇女。
法不责众,我宋子杰毕竟也不是什么手眼通天的大人物,解决不了这种事情。
若是要一个个处置这些当地人,根本就处理不过来,并且拐卖妇女这件事在他们这里祖祖辈辈流传下来,已经不知道传承了有多少代了。难不成还要刨遍坟根儿,把每一个拐卖妇女的人都拖出来鞭尸警告吗?
但若是不处置的话,又怎么对得起那些被拐女孩子无辜流失的青春和岁月呢?而且他们所遗失的家庭、亲人和美好年华,又能够由谁来补偿。
刀疤显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当我和他提出来的时候,他也忍不住有些愣神。
“原来他们这些本地人蠢,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呀。我说怎么一个个心黑的跟个芝麻糊似的,和人贩子狼狈为奸。”
就连老鼠,一向走南闯北,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了。
我们谁也无法轻易评判这些人的行为对错,毕竟法理人情并不是我们这些人上下嘴唇一吧嗒就能说清楚的事。
不让他们参与人口买卖的话,这样穷乡僻壤的小山村,又有哪个姑娘愿意嫁进来受苦?那么这个村子里的人又怎么传承下去?这确实是村子里的人最担心的问题,也是我们目前暂时无法解决的。
不从源头上解决问题,这件事情就永远没有终止的一天。
老鼠一向鬼灵精怪的,估计也是想到这一点,才故意把事情推给我。我不由得也有些头疼。
我们抓了这个人贩子,以后想必还会有其他的人贩子入驻到这个村落里。给他们带来更多外乡的姑娘,并且藏得更深,更隐蔽。
很多时候,这种案子都掺杂了很多人的利益与损失,需要我们仔细地斟酌。而且即使是这样小心谨慎了,也依然做不到利益均衡,人人满意。
刀疤抓耳挠腮,还是没有想到一个办法,忍不住有些气恼的说道:“看样子老子还是比较适合那种体力活,这种动脑子的事儿,还是阿杰你来吧。”
老鼠也笑嘻嘻的把这件事推给了我,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动脑子可比动手要麻烦多了。
我又一向聪明机智,他们觉得,我一定能想出合适的法子来解决这件事儿。
法律上对于买卖人口这一块的定罪并不明确,那些直接参与进去拐卖的人贩子倒是可以按法条处理,至于这些村民,我其实也找不到更好的解决方法。
或者说,以我的身份不方便参与这件事的后续工作。
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小小的一次乘车事故,竟然引发出这样一系列的拐卖大案,让我们每个人都有些懵逼。
而其中最让我纠结的是,有的找到了自己父母的被拐少女,早就在这个山村里结了婚,生了小孩。倘若叫她们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岂不是拆散了她们的家庭,让她们夫离子散?
但如果不让她们与父母团聚的话,又能用什么来填满这十几年来的思念与牵挂?又能用什么来补偿他们父母十年如一日的辛苦找寻和日夜操劳?
不仅是法不责众,更多的是法律不知道该如何处决这些人,也没有任何一部完整的法律来教我们处理这样的问题。
我们这些大老粗,只能像趟石头过河一样摸索着前进,试图找出最稳妥的方法。
想过来想过去,我们一群大老爷们还是想不到有什么办法既能够给这些人一个教训,又能够兼顾到他们的家庭和村庄的。
我只能给魏明打了个电话,毕竟我先前答应过他,要把这件事给他作为一个政绩的。
既然得了我的好处,当然也要有所回报,这种麻烦事儿就交给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