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自宫天五心中的这明悟是突如其来而发自内心的,就像是婴儿本能会吸吮奶嘴一样,但珍珑的信息却没有显示,估计是因为0拥有的原因。
当然,他的心也是因此而直接沉了下去,绝望,无助,悲哀等等复杂的负面情绪涌上心头,然后等到这些负面情绪消退之后,取而代之的就是一种想要肆意妄为的疯狂!!
“老子反正都要真的死了,还想那么多干啥?”
此时田云已经将熬煮的滚烫姜汤端了上来,大口喝下之后宫天五只觉得辛辣之余,还有一种甘甜的味道,终于感觉好受了许多,长长吐出了一口气之后,便无力的靠坐在床头上,额头上却涌出了密密麻麻的虚汗。
此时他发现视野当中的红色字体已经消失了,不过心念一动就再次出现。
当然,宫天五自身都没有察觉到,此时自己的耳垂上已经悄然浮现出了一枚红痣,和曾经的颂巴猜耳垂上的同款。
田云见到了他的模样,忍不住又絮絮叨叨的道:
“周知中可是去了武学里打磨了两个月,你没事和他放什么对?”
宫天五正要说话,却又剧烈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儿才算止住。
田云见状也是沉默了,目光中有了一丝担忧:
“你这个身子骨,又被周墩子派了仙门徭,这可咋整哦!”
宫天五的眼睛微微的眯缝了起来,漠然的道:
“能咋整,别人既然要我命,那我也只能拿命来搏一搏了。”
田云的嘴唇嗫嚅了两下,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表弟好陌生,陌生到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这让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好在这时候,门外突然有人道:
“张家婆姨,你家汉子叫你回去。”
田云听了顿时一個激灵,对着宫天五道:
“我回去了,大春你想开些,好好养病。”
然后她便转身匆匆离去。
宫天五想要开口道谢,却发觉她已经有些仓惶的走出门了,一时间也没多想。
过了几分钟,宫天五觉得想要小解,便下床去找尿桶,却发觉这玩意儿已经满了,只能在心中大骂田大春这懒鬼,自个儿只能去屋外找旱厕,结果刚尿完就听到远处传来了喝骂声:
“败家娘们,胳膊肘往外拐的烂货!!”
伴随喝骂的还有踢打的声音。
宫天五心中一紧,急忙系好裤带就绕过去看。
结果远远的见到三十几米外有一个男人正对着一个倒在地上的女人拳打脚踢,这女人脸上既有尘土,也有血迹,却是蜷缩在地上咬着牙一声不吭,旁边却已经有几个人围观了。
仔细看去,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田云!
这一瞬间,宫天五顿时心中怒气上涌要冲上去。
然而他本来就在发病当中,刚刚走出半步,立即就眼前一黑,心再次跳得仿佛要从喉咙里面蹦出来似的,只能大口喘息着捂住胸口,无力的靠在旁边的矮墙上。
不过,那男人的喝骂声依然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入他的耳朵里面:
“娶了你这个破落货,真是我张家倒霉!那五钱赤糖呢,我问你,东西呢?!”
男人越说越气,直接就拿脚对着田云的脸猛踹。
田云应是痛极,却只是抱头不反抗,只是发出了一些痛苦的呜咽声,任由鲜血从额头上滑落。
旁边有人劝解道:
“张家老大,自家老婆打骂几下就好了,何必下这样的重手。”
张老大怒气勃发,大声道:
“我家三娃从去年秋天就落了咳嗽的毛病,一直都没断根。俺娘见娃受罪,去县里辛辛苦苦找了回春堂的大夫开了个方子,捡药的时候为了筹钱,连她老人家祖传的银戒指都当了!”
说到这里,张老大的声音都哽咽了:
“这药放在家里一旬了,就等着下雨的时候接上无根水做引子,便可以给三娃煎药,可是这遭瘟娘们居然将这贴药里面的五钱赤糖拿了出去自家偷吃了!你说这是人做的事吗?”
说着又继续上前猛踹踢打!
赤糖就是赤砂糖,又叫红糖,此时物质匮乏,尤是糖类乃是典型奢侈品,五钱赤糖对升斗小民来说确实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听到这里,宫天五顿时若晴天霹雳一般,突然回想起了一件事:
自己先前喝的姜汤里面,好像是带着甜味的?
一念及此,宫天五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双手更是紧紧握拳,指甲都死死的掐进了肉里面!
难怪之前听人说田大春这王八蛋把田云牵累得好惨只是他可不是没心没肺的田大春,他可是宫天五!!
然后宫天五勉强摸回自己家里,就直接扑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接下来宫天五就处于浑浑噩噩半梦半醒的状态,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爬到床上去躺着的。
等到他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至少睡了差不多二十个小时,宫天五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抬起左手,想要看一眼套在上面的那只戒指。
是的,就是那只从冰尸肚子里面取出来,与他产生感应的戒指,而宫天五的脑海里面也是多了大量的记忆。
原来,这枚戒指的来历神秘,在他第一世正常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便套在了他的中指上。
但当时他还身为婴儿,十分脆弱,所以很多信息也无法接收,所以戒指也就保持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