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老太太道:“就算姜栖真是被人害了,但她感染了脏病是既定的事实,还有什么可说的?不管怎么样,这样的人都不能再留在晏家。”
晏承望:“我刚刚不是说了么,请你闭嘴,奶奶。”
“……”老太太脸色一阵青白,硬生生把这口气咽了下去。
何诗静眸光闪动,道:“大少爷,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姜栖是受了无妄之灾,但就像是奶奶说的那样,结果已经注定,你现在把人带来,不是徒惹姜栖伤心么?”
“你也闭嘴。”晏承望冷冷道。
何诗静:“……”
“把人带上来。”晏承望对钟隋道。
钟隋点点头,不一会儿又拎了个人进来。
姜琳看见她,差点没有站稳——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人吸引了,没人发现她的失态。
这个被钟隋带进来的人,可不就是董思莉么!
她一身狼狈,披头散发,看那憔悴的样子,说是刚从传销组织里逃出来都不会有人怀疑。
“她又是谁?”老太太忍不住了,又问。
晏承望没有理会她,而是踹了那个中年男人一脚,道:“认识她吗?”
男人惶恐地看向董思莉,“可能、可能是吧……找我买血的是个女人,戴着口罩和帽子,我没看见她的脸,但是、但是身形挺像的,都是长头发,都很年轻……她给我的是现金,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我真的不知道了!”
董思莉看了姜琳一眼,姜琳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贱人该不会是要攀咬她吧?
姜琳一口气憋着都要差点窒息了时,董思莉终于道:“是我。”
她挺直了腰背,对那个男人道:“那天我穿的一件黑色卫衣和牛仔裤,鸭舌帽和口罩都是黑色的,在光速酒吧外面找到的你。”
“对……对!”男人道:“就是你!就是你!”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抓住董思莉的衣摆嚎啕道:“我真的只是卖了管血给你,至于你要拿去做什么,我完全不知情啊!你跟他们说清楚,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董思莉咬牙:“废物,不是让你出去避避风头吗?被抓到也是你活该!”
男人哭得更大声了。
付蓉道:“看来承望还真是雷厉风行,这么快就把罪魁祸首全都抓住了,既然他们犯了罪,那就送去警察局,让警察处理吧。不过……”
她装模作地叹了口气,“不过就算他们判了死刑,对姜栖造成的损伤也是不可挽回的,真是可怜了姜栖,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辈子都毁了。”
老太太态度也松缓了一些,道:“确实可怜。这样,我们晏家给你拿一笔钱,你好好养病,但是婚约的事,就此作罢。”
姜栖没说话。
她看着董思莉,良久,才说:“原来你这么恨我。”
“我不该恨你吗?”董思莉嘶声道:“要不是你和你妈,戴阿姨早就跟我大伯父在一起了,骆家的财产到最后都会是我的!偏偏你们要横插一脚,打乱了我所有计划,这都是你自找的!”
“嘿,你还挺来劲儿?”钟隋皱眉道:“你是想让我在这里抽你?”
“反正你们也没打算放过我,不是吗?”董思莉冷笑,“那就索性说个够!”
钟隋眼神一冷,姜栖却道:“你让她说。”
“姜栖,你现在是不是很绝望啊?”董思莉嘻嘻笑道:“你的前途,婚姻,这些你曾经唾手可得的东西全都毁于一旦,你会一辈子活在他人嫌弃憎恶的眼神里,永远不可能再当一个正常人,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另娶他人……”
“哈哈哈哈哈哈!”董思莉癫狂地大笑起来,“不管你现在装得多平静,但我知道,你肯定已经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吧?只可惜,就算你这样做了,也什么都改变不了!”
钟隋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了,“姜栖,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这就把人带走!”
“没事。”姜栖轻声说。
“董思莉,我觉得这不像是你能想出来的主意。”她盯着董思莉的眼睛,“就像是李老太太和戴刚死在了看守所里,我也觉得不像是你的手笔。”
董思莉一怔,“你什么意思?”
“你要是有杀人投毒的魄力,早就对骆部长下手了吧,还用得着等这么久?在骆无韵还没成年的时候动手,不是能更方便地入主骆家么?我想不通有什么事情刺激了你,让你变得这么激进残忍。”
“或者说……”姜栖慢慢眯起眼睛,“你背后有高人在给你出主意?”
董思莉眼神下意识地躲闪,很快又挺直了背,道:“没人给我出主意。你该不会是失心疯了吧?还是说你这么善良大度,想要放我一马,所以还专门找了个幕后主使出来?”
姜栖虽然心里觉得古怪,但看董思莉这咬死了不说的样子,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都到这地步了,如果真的有幕后主使董思莉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不说,那就是真的不会说了。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机会。”姜栖道:“既然你不珍惜,那就算了。”
董思莉眸光微闪,似乎有些松动,这时候姜琳忽然道:“小栖,你跟这种人多费口舌干什么?把她送去警察局,让警察审她,要是真有这样的人,警察肯定能问出来的。”
她握住姜栖的手,柔声道:“还有你的病,别太担心,我们积极治疗,没准哪天就有了特效药,你也别意气用事,说要搬走什么的,我看大少爷还是很舍不得你的。”
董思莉猛地咬紧了牙齿——是啊,她已经在劫难逃,要是把姜琳说出来,姜栖又可以过上逍遥日子,凭什么?
“好啊。”董思莉道:“那就让警察来审!”
“简直冥顽不灵!”钟隋骂了一句。
晏承望道:“有件事想必你还不知道。”
他将一个文件袋扔在了董思莉面前,居高临下道:“打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