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魁笑着看过来,“季姑娘莫不是怕在外头认不出我来?”才盯着瞧。
季安澜笑笑,“你特特回来陪我逛园子,是不知王妃用意?”
“我知。”
季安澜挑眉。挺好,这不是个藏着掖着的人,她喜欢与爽利的人打交道。
两个心知肚明的人又相携走了一段,身后美莹、美丽不远不近跟着。
好大一会没听到声响,两个丫环还觉得奇怪,这三公子真就只是陪她家姑娘逛园子的?
没别的话说?
季安澜也不太习惯这种沉默的状况,正要开口,就听赵魁说道:“季姑娘既知我祖母的意图,不知有何想法?”
我?有何想法?
“赵公子呢,你又是何想法?”
“我觉得季姑娘很合适。”
季安澜脚步停下,定定看向他。
笑了起来,“你应该知道我如今的继母是你的生母吧?在我来你家之前,她还试图让人阻拦我,生怕我与你有半分瓜葛。”
赵魁收了脸上的笑意。“她的意见不重要。”
“不重要?”
“不重要。将来你也不会与她同处一个屋檐下。若不想见,便不见。没甚为难的。”
见季安澜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又补充道:“她不过生我一场,我自是感念她带我来这人世。但也仅限于此。她于我并无养恩。自她离开王府,我便只当她是认识的旧人罢了。”
“季姑娘,她影响不了我,也左右不了我。”
赵魁看她,似在解释,又像在承诺。
那目光太炽热,让季安澜有些吃不住,偏过头。
“可她到底是你生母。”若以孝道压制,赵魁也不得不从。
“她也只不过是生母罢了。在我家祖谱上,于皇家宗谱上,她的名字也早已划去。”
季安澜没有说话。赵魁于身份地位上,和她堪为良配,但二人之间横亘着一个蓝氏,不是不提起那人就不在的。
她一直会在那里。而季安澜这人最怕麻烦。
而且赵魁,她总觉得这个人,心思有些深沉。
她跟外曾祖母学做生意,看不透摸不准的人和事,外曾祖母就说,不要去碰。宁可少赚,也不要折本。
赵魁,她摸不透。一眼看不出他的心思。
季安澜按了按胸口,那里如往常一样,几乎感受不到跳动。轻轻地微微地起伏都没有。
没有如小鹿乱撞,也没有羞得让她不敢看的慌乱。
“你知我们姐弟和她不睦吧?若我和她有冲突,竟见不合,你将如何?”
“你和她不睦,我有听说。”
他小时候,偷偷跑去季侯府看她,还见过季姑娘当面冲撞蓝氏。如小牛犊一样,又若那初生的虎崽,不畏不惧,板着小脸忤逆蓝氏的决定。
他悄悄躲在一旁,竟然看得笑出声来。
“至于你和她有冲突,你是你,她是她,我相信你自己就能处理得好。”
她自己就能处理好,她不是让人操心的人。赵魁很是笃定。
季安澜对他的回答却有些不满意。
但又觉得自己太过强求了些。
“若她强拦呢?在我家,她到底也是长辈,若不同意不肯主持我的婚事,我父亲只怕也会妥协。”
“你无需顾及她。我的婚事自有我祖父祖母做主。你家那边,我也会让祖父母去信平凉侯,只要平凉侯点头,旁人的意见并不重要。”
又看她,“季姑娘,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