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转头看去。
陆子京风尘仆仆站在门外，眼眸深沉。
赵晏州脸色低沉下来。
他看向洛言，心底生出即将失去她的恐慌感。
离婚书已经签好了，现在陆子京与她已经没有任何阻碍了。
他们应该很快就要在一起了吧？
胸口的痛意终于蔓延开来。
赵晏州已经这次分不清是伤口疼还是心口疼。
只是看到洛言与陆子京对视，他就浑身疼。
他紧紧捂着胸口，低闷的咳了起来。
以往挺拔的后背此时佝偻弯曲着，嘴唇苍白，额头满是冷汗。
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洛言察觉到赵晏州不对劲，赶紧俯身去观察他的情况。
陆子京也快步走进来。
“他怎么了？”他刚皱眉问出这句话，门外就传来纷乱急促的脚步声，一片嘈杂。
“哥，医生来了！”
赵雨馨带着医生冲了进来，看到陆子京站在病床边，她不假思索，直接就将他挤了出去。
“让一让！”
秦煜紧跟着把陆子京挡在了身后，和洛言分隔开来。
赵晏州的咳嗽声越来越严重，几乎说不出话来。
胸口的血迹也在快速蔓延。
“失血过多，快，给病人输血，吸氧！”
为首的医生对着身后的医生和护士吩咐道。
洛言怔楞在原地，就在医生要给赵晏州带上氧气面罩时，他突然伸手抓住了一旁的洛言。
向来滚烫火热的大手，此时冰冷刺骨，冷到了洛言心里。
“我……我没有要给你抢呦呦的……”
他声音虚弱，断断续续还没有说完就被戴上了面罩隔绝了声音。
大手也从洛言手腕处滑落。
洛言被洛宣拉着后退了几步，医生和护士将病床围住。
“家属请在外面等候……”
他们被赶出了病房。
洛言握拳站在病房门口，身边的赵雨馨又哭了起来，秦煜环抱着她，小声安慰。
她眼睛一动不动看着众多医护忙碌着。
鲜血染红了他们的白色橡胶手套。
血……
一些画面快速闪过。
漆黑的夜，鲜红的血，凄冷的风，温热的怀抱。
最后，她的记忆画面定格在一双沉痛的眼眸上。
是赵晏州！
那段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记忆里，一直看不清的人，竟然真的是赵晏州。
所以那晚她半夜去天台梦游，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也是赵晏州。
那晚他是一直在病房外守着她吗？
那天他的伤就很严重了吧。
洛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间，她似乎看到鲜血在手上蔓延。
那晚手心湿濡的感觉此时无比清晰。
洛言踉跄了下，双手开始颤抖。
“姐，你怎么了？”
洛宣一脸担忧的扶住她，却见洛言满脸苍白。
“姐，你别怕，赵晏州不会有事的，他刚才醒来了，就说明没事了，医生都说了，都是外伤，没有伤及根本……”
没有伤及根本……
可一个人身上又能有多少血能这样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