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静云眼中含泪看着手中的这第十碗药,而后走进了房间。
她深吸一口气,手颤抖着给裴昕阳把脉。
然而,几乎摸不到脉象!
她手里的碗再也端不稳了。
她抱起裴昕阳就冲出了房间,将其安置在板车上,套上家里的牛车,就是一鞭子。
从村里到县城有三十里路。
一路奔波,她的肩膀、手都磨破了皮,渗出了鲜血。
药童见状,赶忙帮忙,把患者接进药堂。
大夫写药方的手没停,直接摇头说道,“准备后事吧。”
刘静云一听,立刻跪在地上,顾不上她自己身上的伤,一个劲儿地磕头,满脸泪痕,哀求着。
“大夫,求求您,您看一下,一定有救的。大夫,我求求您了,大夫,我求求您,大夫”
有人认出这是刘贵的三闺女。
那戴着面纱没有生气的就是他家二闺女了。
不禁摇头叹息,这也是个命苦的姑娘。
刘静云就这样跪求了一个时辰,额头都磕破了。
旁人看不下去了,劝道,“大夫,不管怎样,您还是看一下吧,也好让这姑娘心里有底,您不看,这姑娘她不会死心。毕竟是个姑娘家,要是破了相,以后可怎么嫁人?”
大夫虽早已看淡生死,但也实在不忍心小姑娘再这样磕下去,鬼使神差地说道,“姑娘,起来吧。若是死脉,你可不能再磕了。”
刘静云听后抬起头,又给大夫磕了三个很响的响头,声音嘶哑地说道,“谢谢大夫,谢谢大夫。”
大夫向身后的药徒吩咐道,“小笙,给这位姑娘包扎一下。”
药徒小笙也被这姑娘的毅力所感动,他知道师傅从医六十多年,是生是死,一眼便能瞧出来。
他上前扶起姑娘,说道,“姑娘,待会给你配些祛疤膏,这伤肯定得留疤了。”
刘静云艰难地站起身,轻轻推开小笙,摇了摇头,道了声,“谢谢。”
然后便向裴昕阳走去。
小笙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去配药了。
大夫这一把脉,怪哉!
两个时辰后。
大夫拔下裴昕阳身上的最后一根银针,说道,“醒来若有求生意识,就能活。没有,老夫也无能为力。”
随后便去写药方了。
药很贵,且难寻,花了三百两,还欠下两百六十两。
鹤春堂起死回生的名声又传扬开了。
李卉很是纳闷,这小丫头怎么自称“奴”?
难道自己穿成了这户人家的二小姐?
这应该是家道中落了吧!
瞧这一家,真是家徒四壁。
还好自己不是奴,李卉暗自松了一口气。
她伸出手看了看,手很是细嫩。
李卉又看到旁边还有一个被褥,想到应该是刚才那个小妹妹的。
她睡了一觉,醒来不一会儿,刘静云和刘氏端着粥走了进来。
刘氏坐在炕边,扶起李卉,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刘静云小心翼翼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米汤。
看到二小姐还是吃了下去,也还是没有吐,刘静云双眼泛红,强忍着泪水。她惊喜地说道,“娘,二小姐终于吃了。”
李卉最看不得别人哭了,吃好之后,她疲惫不堪,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刘氏看着小儿女为恩人奔波,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求医。
如今有了起色,也是很欢喜,“你的努力没有白费,你的二小姐她看到了,家里请了三回巫师,昨晚那一次看来是请对了。”
说着刘氏想到了她可怜的二女儿刘曼筠,脸色又暗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