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柳如瀚担心自己变成他妹夫，听到自己在院门外的第一反应也应该是本能的惊讶、不爽，其次才清晰地意识到原因。
但这个村子的所有人心理活动都有些本末倒置。
每当代入到记忆里时，总会先出现想法再衍生情绪，好像潜意识和心理活动完全没有过程一样，像是被安插好的程序。
而这些人记忆的模糊之处在于，他们遗忘的速度太快了。
梦魇展现记忆的方式主要有两种，一是以第三人称观测对方的记忆，二是深度代入其中。
每当墨纣用上帝视角浏览这些记忆，都能发现这些人对多年前的事印象很模糊。
正常来说，每个人的记忆点或许存在差异，但不至于三十多岁就对学生时代的所有事情都记不清楚，总有一些人生大事让其印象深刻。
更别说这群半只脚入土的老东西。
活了大半辈子，这群人的记忆点有些太少了。
这让他有种感觉，格异会防着的似乎不仅是调查组，还有他。
对方费尽心思地拿这些人的记忆做文章，如果单纯用梦魇能力来看，即便能看出问题，他怕是也找不到根源。
可以说这个计策很完美。
毕竟在几个组织都清楚梦魇能力的情况下，这种手段唯一的问题就在于对方不够了解梦魇能力的细节，或者说对方的能力无法做到这么细节。
然而对墨纣来说，剥离之手才是他最大的倚仗！
哪怕用起来依旧不稳定，但梦魇的环境给了他足够的容错空间。
只见他闪身来到一处梦境，剥离之手径直触碰在了面前的记忆之上！
这片梦境的主人一辈子都活在山里，记忆可以说是平平无奇。
然而在剥离之手的作用下，墨纣眼前的记忆也瞬间改变了画面！
只见对方的记忆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从深山老林转变成了落后贫瘠的小县城，之前的人生如同虚妄！
墨纣将这次剥离刻录下来，随后又出现在了老邓头的梦中。
之所以要刻录，是因为眼下最特殊的四个人记忆不容有失，剥离之手很可能连同对方真正的记忆一起剥离。
虽说这种剥离不会直接作用于大脑，过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但他不确定之后还有几次机会。
而老邓头的记忆也不出他所料地展现出来：
赶尸人的身份是假的，村落居民的身份也是假的，先前的所有记忆都是假的！
对方只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打工人，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被一个黑衣人打晕，随后看见了一名少女。
那个名为柳若欣的少女。
“什么情况？”
墨纣看着对方的记忆，眼里却更加疑惑。
哪怕记忆被改变，对方也没道理对村里发生的事毫无印象！
死者呢？验尸呢？
带着这份疑惑，他再度寻找村民刻录了一次剥离，随后来到了柳若欣的梦境。
然而剥离掉异常影响后，他看见的却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女的记忆！
“难不成还有第二层影响？”
这让他不禁再度找到了几个普通村民进行剥离，甚至直接二次剥离。
但结果要么是对方的真实记忆和村庄没有一点关系，要么是直接被剥离消失！
这让他意识到两种可能：
一是剥离之手对那个异常无效，二是这确实是对方本人的记忆，但参与白天事件的压根不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