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点头。
“好吧,你还跟齐家有交情。”九明烛语气古怪,“敢进山,胆子也不小。”
“这东西能辟邪吗?”我忧心忡忡地看着已经湿透的平安符袋。
“马马虎虎吧。”九明烛已经拎住了我的衣领子,“抓稳了。”
“啊?”我手忙脚乱地抱住了他的胳膊,压根儿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竟然就这么直接被他带着跳了下去!
失重感传遍全身的那一瞬间,我尖叫出声,但是又害怕下面有水,只叫了一声,就死死地憋了回去,直到双脚触及地面,我直接腿脚一软跪倒下去,身体都在颤抖。
好高,非常高!
这个高度,简直让我怀疑,我们走了那么长的台阶,又直接跳回了原点!
九明烛送开了我的衣领,又马上攥紧了我的手腕,“站起来,这里什么都看不清,一步也不能分开。”
视线所及之处,都是一片黑暗。
没有半点光线,伸手不见五指,这种黑实在过于纯粹,就仿佛黑的并不是井底,而是我失明。
真的很奇怪,很少有我这双眼睛也看不见的场景。
我很快听话站起,在这危险的黑暗之中,我一旦离开九明烛,那结局一定是死路一条。
“怎么抓鱼?”我连声音都放轻了许多倍。
“抓鱼的事情,我来搞定。”九明烛的声音听起来认真了许多,“你留意周围。”
我心中苦笑,什么都看不见,如何留意?
我没先挪动,是九明烛拽着我往前走,我才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跟上。
他步伐稳健,每一步向前都没有半点犹豫,井底的泥土泥泞粘稠,每走一步,都会连带起一阵水声,而我在他身后,显得格外局促。
真是奇怪,九明烛明明跟我一样两眼一抹黑,却敢这么放心大胆地在黑暗中迈步,他竟不怕摔倒吗?
但好在失去视觉后,一旦适应了黑暗,其他感官就会格外敏锐。
井底更有一股陈旧腐朽的味道,不太好闻,脚下水声粘腻,偶尔也会突然踩到几块硬石子,亦或是腐烂软掉的枯枝,让人忍不住心下一惊。
忽然,九明烛开口了:“你跟黑市那胡仙,是怎么认识的?”
我脸色古怪,他好端端地问这个干什么?现在是问这个的时候吗?
“这里很黑。”九明烛用力攥了攥我的手腕,“咱们最好一直说点什么。”
我愣了一下,瞬间了然,也给了回应:“算是……因为黑山柳君,他跟鬼市胡朔玉也来往。”
九明烛顿了一下,“嗯?可我听说,百年前,黑山柳君大闹星玉楼,两人可闹得不轻。”
“算故交。”我回答得心不在焉,与此同时,脚下一个趔趄,竟然踢到了一个坎。
我身子前倾,稳住平衡后用脚尖再试探,面前的路居然变了多出好几层台阶来。
祸井下,究竟有多大?我们走了多远了?
我又开始紧张起来,而九明烛丝毫不含糊,抬脚便迈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