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儿一晃神,还以为看到的是一只猫。
不过这种感觉转瞬即逝,很快消失无踪。
下午时分。
张承宴赶来,一身龙袍,气势非凡。
白梧桐起身迎接,却被他按下,“日后见朕不必行礼。今日上朝,朕提携了你的弟弟,让他同样进了翰林院,开心吗?”
她内心毫无波澜。
荀家从头至尾,不过就是她需要的身份和入宫路子罢了。
不过此时此刻,她却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多谢皇上,您对臣妾可真好,但是……”
她轻咬粉唇,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张承宴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虽然还无法感受,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孩子在里面,他便觉得心满意足。
“可是臣妾的弟弟还年轻,各个方面资历不足。皇上,臣妾担心他们会因臣妾有孕,从而自大妄为。”
白梧桐按住他的手,轻轻抚摸,“臣妾对父亲也算是有些了解,他虽有学识,可亦有缺点,身为女儿,臣妾本不该说。可臣妾除了是荀家女,亦是这宫里的妃嫔,臣妾不得不说。”
别人巴不得提携母家,她却是担心家人肆意妄为。
张承宴将她拥入怀中,“翰林院学士并非实权,你弟弟在里面历练一番也好。若是他有能力,朕不会压制,若是没有能力,那也不会提携。”
“多谢皇上。”白梧桐顺着力道,靠在他的颈窝处,吐气如兰,“皇上待臣妾这样好,真是臣妾三生修来的福气。”
良久,张承宴终于放开她,若不是太医说不宜房事,他刚才早就忍不住将人压在榻上,放肆宠爱一番。
“朕还有政务,先走了,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宫人。”
白梧桐没有起身相送。
待人走后,她来到案桌前,细细思量。
怀孕前三月最不稳妥,随时都可能出事。
后宫那些妃子若是想动手,肯定会挑在三月之内。
也就是说,她们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再过些日子是太后的寿宴,届时人多眼杂,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娘娘,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烛光一盏接一盏熄灭。
只有白梧桐的房间还亮着灯。
她靠在床榻,细细刺绣。
突然。
细微的声响传来。
她手上动作一顿,同时吸了吸鼻子。
一股熟悉的气味,从后面的窗户处飘来。
是靳峙!
靳薇歌的兄长。
也是将她和父母抓进宫中的人。
这个气味,她永生不忘!
若非是他,自己一家三口怎会落入到贵妃手上,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
白梧桐犹记那日,她和阿爹阿娘来到京城,只打算出来游玩一番就离开,没曾想却被靳峙发现,塞入笼中。
“如此有灵性的狸奴倒是少见,我送你们进宫,陪着薇歌,也算是免了你们在外流离失所的苦。”
白梧桐止住颤抖的手,从床下摸出匣子,拿出压在最下方的纸张。
展开后,上面赫然是一首诗。
最下面有一个极小的落款——靳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