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芳娴眼睛眨了眨,微微歪了歪脑袋,好似在思考着什么,“皇后娘娘的意思,她与我嫔妾与卢家有仇?”
萧妍指着曹芳娴身后的架子,眼神示意。
曹芳娴转过身,看见两架瑶琴,才晃过神来,“卢家难不成是将卢云希破相的账,算在了我的头上?”
“那你如何解释你本要演奏瑶琴,却没成的事?”萧妍斜靠在鹅羽软垫上,陷进了温暖的柔软中。
“那是因为嫔妾摔倒,划伤了手啊。”曹芳娴解释道。
那日宴会,沈玉蓉也在场,如今想来,事情确实是蹊跷,后宫人人皆知曹芳娴要抚琴,还借到了锦鲤瑶琴,谁知宴会上竟伤了手。
萧妍定定看着曹芳娴,没有言语。
曹芳娴这才抿了抿嘴唇,怯怯道:“嫔妾并不想在人前献艺,才刻意划上了自己的手,但那锦鲤瑶琴当真不是嫔妾切断的琴弦,皇后娘娘明鉴啊!”
“本宫知道,”萧妍道:“只是旁人,尤其卢家不会这么以为,偏偏你就躲过那一遭,却叫卢云希平白替你遭了罪。”
曹芳娴暗暗叹了一口气,将茶盏捧在手中,指尖轻扣着盏沿。
陈诗语将手里的一把瓜子嗑完,拍了拍手心里的参杂细小残渣,又提起手边茶盏润了润,“她既然是针对你,既然那日被柳答应顶了祸,她必不会善罢甘休,你小心提防着。等有一日,足以证明她非善类时,真相自然大白。”
曹芳娴面色愈发凝重,许久才站起身道:“嫔妾明白了,多谢皇后娘娘提点”
说完,福礼告退了。
沈玉蓉见她这般,无奈地摇了摇头,“到底年纪小些,京里才女盛名,哪里经历过这些。”
“咱们都打那时过来,她是个聪明的,只是平白连累了柳答应,她心里过意不去,等她想明白了便是了。”陈诗语说着,又抓起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小主”绘影见曹芳娴出来,忙不迭迎上前去。
“回去吧。”曹芳娴淡淡道,披上披风沿着绵长的宫道回了永瑞宫。
永瑞宫里一切如常,曹芳娴看着书架上空出来的缝隙,心头也莫名空落落的。
她还是不愿意相信,从前那个郁郁不得志,正直而真诚的少年会就任由一个清白的人被冤枉。
思忖许久,曹芳娴又将那件竹青色的披风重新披上,又出了门。
凤仪宫内,沈玉蓉称用完午膳要带着景烨去紫宸殿,便起身回了。
陈诗语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溪悦有奶娘带着,我今儿个便在皇后娘娘宫里蹭个午膳。”
“少跟本宫嬉皮笑脸的,”萧妍愠道:“如今都是做母妃的人了,还这般不成体统。”
陈诗语将刚抓起来的瓜子又放下了,脸上忽然便多了一抹愁容,“不瞒你说,我这几日也是有些伤怀,不想回沁阳宫做母妃,只想在你这凤仪宫偷得半日闲。”
萧妍抬眸,眸光微滞。
“我刚才看瑾常在的眼神,”陈诗语行至湘妃榻边悠然躺下,闭上双眼,“瑾常在好似比咱们以为的更爱他。”
陈诗语喃喃道,眼中不禁流露出惋惜:“收集那个人的诗集,小心珍藏呵护着,记得住他写的每一首诗,每一句词”
萧妍嗤笑一声,拿起方才的书卷又翻看了起来,漫不经心道:“谁不是呢?”
“你是这宫里第一个穿越女,从前为了哄他开心,日日换着花样给他做吃食;沈嫔在御膳房当差时,为了做个烤鸭,竟自己搭了个炉子,瘦瘦小小一个人儿,白日里当差,夜里还要摆弄砖瓦柴火”萧妍回忆着,会心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