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妍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安妃的眸底瞬时结出了一层冰霜,怒道:“你笑什么?”
萧妍的唇角轻轻扬起,“于你是一次甜蜜温暖,而于徐闽渊来说,却是一场噩梦。”
安妃的怒气快要从眼眶中溢出,“若不是你,徐闽渊怎么会看都不看我一眼?”
“你连这都能怪到本宫头上?”萧妍不耐烦地翻了一个白眼,“本宫母亲姓徐,你是潜邸老人,怎会不知此事,怎会不知道本宫与他的关系?”
“他日日在你身旁侍疾,满心满眼皆是你,他分明爱慕于你”安妃咬牙切齿道:“若不是你,他又怎么会不再照看我的病症,将我交付给旁的太医照看。”
“你口口声声称他为无瑕少年郎,无瑕之人又怎会沾染情爱,”萧妍看着安妃的双眼,径直打断,一字一句道,“你根本就不配心悦于他。”
安妃别过眼去,不愿再看萧妍。
“徐闽渊心里唯有医术药理,再无其他。只因你爱而不得,竟将这恨平白放在本宫身上,在皇上跟前挑拨,”萧妍挑眉,眼角眉梢皆是不屑,“当初你狠心将那孩子打下时,又是在恨谁呢?”
“你又懂什么?”安妃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不想留下那孩子吗?可是若那孩子生下来,便是我与他的催命符。”
“说得比唱得都好听,”萧妍纤细的食指撑着太阳穴,轻轻揉着,“一夜温存是你,以腹中胎儿夺宠的也是你,坐稳妃位后无情打下那孩子的还是你,徐闽渊何辜,那孩子何辜,本宫又是何辜?”
安妃不再说话,手里捧着冰凉的茶盏,暗自垂泪。
萧妍见时候也差不多了,眸光一闪,“不过本宫倒要谢谢你,”
萧妍故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若不是你偏偏用了欣答应的法子,在那项圈的珠子里加了三棱、莪术和川乌,本宫也没办法坐收渔翁之利,不费一兵一卒便让皇上冷落了她。”
安妃缓缓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眯了眯眼睛,“你早就知道?”
萧妍忍不住捂嘴笑了,那笑声里满是嘲讽之意,“时候不早了,本宫也该回了,想必明日,皇上便会来亲自送你上路了。”
“本宫罪不至死,你休要胡说。”安妃狠狠剜了萧妍一眼,但声音却是颤抖的。
“哦?”萧妍假装惊讶,以团扇遮着嘴,“你当真不知,你是为谁背了黑锅?”
“好了,本宫也乏了,你也不必送了。”说完,萧妍低头理了理衣襟,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寝殿。
“萧妍,你讲话说清楚,什么黑锅!”
“萧妍!你站住!”
安妃声嘶力竭地喊着,萧妍抬手抚着鬓边的金簪,全当没听见一般,离开了清和宫。
“娘娘为何要告诉安妃娘娘明日皇上会来之事?”毋越压低声音,搀扶着萧妍小声问了一句。
萧妍看着图案上的刺绣,漫不经心道:“若你是安妃,明日皇上来,你会怎么做?”
毋越思量一阵,“自然是不愿意娘娘坐收渔利,将金珠里藏了药的事情,自己人下,还欣答应清白,好让欣答应复宠,来对付娘娘。”
“那便是了,”萧妍点头称是,“咱们明日等消息吧。”
夜晚的风也逐渐闷热起来,想来炎炎夏日快要到了,萧妍回头看了一眼清和宫的宫门。
这两年多来,徐闽渊以头风和心悸之症折磨着安妃,而安妃有徐闽渊在侧,也算是甘之如饴。
这两人的账,只怕难以清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