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妍话毕,感觉景离的双臂僵了僵。
景离将下巴放在萧妍的肩头,闭上双眼疲惫道:“是穆家,借裕嫔的手,给朕下了还梦离。”
还梦离会使中毒之人失神疯癫,按照陈诗语所说,景离回宫当晚便毫无征兆地吐了血。
景离分明就是挑在后宫无人,没人会深究景离的症状的时候,才演了这出戏。待祈福回宫后,也只知道景离中了毒,而不知是何症。
到时候景离中的是什么毒,还不是徐闽渊和景离两张嘴巴一张一闭的事儿。
萧妍忙不迭转过头,以温热的手心轻轻捧着景离的脸颊,“臣妾来时在门外见到了裕嫔,皇上怕不是对裕嫔失望了,才不肯见她。”
景离将脸贴进萧妍的手心里,闭着眼睛轻柔摩挲着,却不说话。
裕嫔若当真谋害天子,便应诛九族,斩立决。景离现在还任由裕嫔跪在殿外,分明就是另有所图,要让穆家自己开窍。
天色渐晚,萧妍在紫宸殿陪着景离用了晚膳才准备离开。
裕嫔挺直身板跪在殿外,见萧妍出来,不由向前腾挪了半步。
萧妍微微摇头,走过裕嫔的身旁,晚上的微风吹起了萧妍的衣袖,直到身后的殿门关上,萧妍以袖口掩唇,压低声音道:“皇上现在还没处罚你与穆家,你也该明白皇上的意思了。”
说完,萧妍便头也不回地上了凤辇。
裕嫔回眸看着皇后仪仗在宫道上消失,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那轻微的道谢声转而便消失在了风中。
“娘娘,咱们回凤仪宫吗?”毋越在凤辇外恭敬问道。
萧妍信手挑来凤辇的窗帘,仰头看着渐晚的天色,脸色一沉,沉默片刻,肃声道:“去荷花池吧,走清和宫那条路。”
“是。”毋越应了一声,转而向抬轿的宫人唤了一声:“去荷花池。”
“是。”
萧妍斜靠在隐丹上,颔首抚着自己的鎏金护甲。
皇后仪仗五十九件,一条明黄色的队伍浩浩荡荡走在宫道上,还没等到清和宫时,在拐角处便听见身后有人呼唤,“皇后娘娘。”
毋越闻声向后望去,见安德善带人追了上来,才抬手道了一句:“停轿。”
萧妍抬起冰冷的眸子,勾起唇角,“果然来了。”
凤辇落下时,萧妍敛正容色,掀开轿帘,不解道:“安公公怎么来了?”
安德善正了正衣冠,向萧妍周全了礼数,“皇上给娘备下了些补身之物,方才忘了给娘娘了,这才让奴才追来。”
萧妍给毋越递了个眼色后,萧妍身边的人才接过了安德善带来的东西,“那便劳安公公代本宫多谢皇上了。”
安德善笑意盈盈问道:“天色不早了,皇后娘娘这是要去哪儿啊?”
“方才晚膳时,本宫进了些甜糯之物,恐不好克化,便想去荷花池边赏花散步。”
安德善满意地笑了笑,“那奴才就不耽搁皇后娘娘赏花了,奴才告退。”
萧妍笑着将轿帘放下,悠悠道:“走吧,去荷花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