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麻绳被打了一个死结,首尾相连,但是麻绳中间端口整齐,似乎是被人割断的。
毋越低声惊呼:“这麻绳被人动了手脚!”
魏禧材接着道:“咱宫里的牌匾本来是挂于殿上,依奴才拙见,一定是有人在牌匾上动了手脚,提前以绳吊着,又在荣妃娘娘去祈华殿祈福时提前割了绳子,由于绳子受不住力,这才断开了,砸了荣妃娘娘的脚。”
“是有人想害皇嗣?”毋越好像发现了什么一般,惊讶地捂住了嘴。
“你回想一下上前两日未央宫走水的事情,还会这么想吗?”萧妍勾了勾唇角,仰头看着天上将圆的月亮。
明月高悬,星光暗淡,萧妍看着月亮,眯了眯眼睛,轻轻在摇椅上晃着,任摇椅发出细小的吱吱声。
魏禧材接着道:“不出娘娘所料,奴才刚发现着绳子,祈华殿外便有异响,奴才将绳子拿走,忙藏在暗处,小心看着,来人竟是荣妃娘娘身边的首领太监喻呈材。喻呈材深夜只身前来,想必也是来找这绳子的,最终没有找到,便悻悻离开了。”
萧妍闻言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
毋越这才恍然大悟,环视四周,小心翼翼道:“是荣妃自己做了这出戏?”
魏禧材嘴角噙着笑意,冲毋越点了点头。
沉默许久,萧妍摸了摸手边的茶盏,已经空半天,没了热茶在里面温着,茶盏也凉的很快,
萧妍这才收回手,转头缓缓道:“先是走水,又是牌匾掉落,这事情的走向愈发清晰了,”
“依娘娘之见,这矛头指向的,可是咱们凤仪宫?”魏禧材又给萧妍添了一盏新的蜜茶,香甜味瞬间盈满了碧玉茶盏。
萧妍轻轻摇头,握着茶盏,让热茶的温度通过手心传递过来:“你们想想,走水那日和今日,是谁侍寝?”
毋越和魏禧材拧着眉头对视了一眼,思忖许久:“是姜答应?”
萧妍浅浅笑了,若不是荣妃今日用余光看了一眼姜云裳,萧妍还真没这么快将姜云裳与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
能把牌匾掉落的时间拿捏的刚刚好,只让脚背受伤,况且,若是旁人在牌匾上做了手脚,又如何提前知道荣妃会去礼佛的呢。
恐怕只有设计这一切的人才能做到。
偏偏这两日,又都是姜云裳陪伴圣驾。
荣妃策划这一切的矛头指向的是谁,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也好,萧妍也正想看看,姜云裳的本事究竟有多大。
走火找不到源头,祈华殿的牌匾又无故掉落,想来,荣妃是要将事情引到天象、邪祟或者巫蛊上。
想到这儿,萧妍端起手边茶盏,轻声道:“那索性,本宫就顺水推舟,帮荣妃一把。”
萧妍才把茶盏放下,瑶琴的声音便划破了黑夜,传进了凤仪宫。
琴声断断续续,连不成曲子,萧妍闻声蹙了蹙眉头,静心听了听:“这是《六幺》?”
毋越无奈地撇了撇嘴:“回皇后娘娘,是曹常在在练琴,日日练习,却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
魏禧材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毋越,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小心说话。
毋越深呼一口气,退去了一边,没再讲话。
萧妍听着远处传来的琴音,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丝绢,心里愈发的别扭,说不上哪里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