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离面对着萧妍,一只手为萧妍整理碎发,另一只手却背在身后摸索着手上的扳指。
只有萧妍看到了景离眸底肃然的杀意。
“时候不早了,朕今夜便宿在皇后处了。”说罢,拉起萧妍的手,离开了正殿。
徒留荣妃和裕嫔站在殿内面面相觑。
“皇上方才说,这药是西宁的?”裕嫔念叨着,腿一软,瘫倒在地。
荣妃看着裕嫔,面色一滞,吞了一口口水,扶着肚子,向后趔趄了两步。
“不是本宫!”裕嫔忙解释道:“本宫虽是西宁人,但本宫也未曾听说过这药啊。”
荣妃半信半疑地捂着鼻子朝裕嫔身边的秋兰道:“快扶你们家娘娘起来。”
裕嫔颤颤巍巍地站起身,面上带着惊恐:“定是有人要害本宫。”
“此处是凤仪宫,裕嫔你不要太口无遮拦了,”荣妃瞪了裕嫔一眼,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随本宫来未央宫吧。”
说着,两人一道去了未央宫。
“咱们怕是中计了。”
未央宫里,烛火将荣妃和裕嫔的影子映在窗上,烛光摇曳,连带着两个人的影子也跟着晃了晃。
荣妃的手在小几上毫无规律地敲着:“那人知道你与萧桐住在一处,素来不睦,便找了西宁的药来,就这么不知不觉地便把罪名栽赃到了你的头上。”
“是谁下的毒,又是何时下毒的呢?”裕嫔越急越乱,在凤仪宫时便慌了神,来不及补妆,胭脂水粉早就掉了大半,在脸上斑驳成一块一块的。
“只怕是那荷花”荣妃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心下一惊:“不妙。”
裕嫔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可是各宫的荷花皇后明明差太医验过,是无异的呀。”
荣妃叹了一口气:“说你蠢你还真是不聪明,太医只验了第一日的荷花,谁知道后面几日的有毒无毒?”
裕嫔吃了一惊,收了往日的锐气,这才静下心听荣妃分析。
“有心人知道萧桐日日抢了你的荷花去,便在荷花上下了毒,一来那荷花是从你殿中搬走的,二来那毒药又是西宁来的秘药,你身上的嫌疑怕是洗不干净了。”荣妃说着,面上虽平静,心里却慌成了一团。
荣妃此刻更担心自己,若是裕嫔下的药,用的是自己老家的毒,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自己是凶手吗?裕嫔不会这么笨,景离更不会。
萧桐抢了裕嫔荷花的事情偏偏是自己告诉景离的,今夜又盛装去凤仪宫看热闹,在景离的眼里会不会觉得自己对今日之事早有准备,会不会当自己也是那下毒的“有心人”。
想到这里,荣妃不由地攥紧了茶几的一角。
“那本宫要如何是好啊?”裕嫔听完,面无血色。
“慌什么,皇上只是说了一句西宁秘药,想来也没十成把握,身正不怕影子斜。”
荣妃似在宽慰裕嫔,也好似在宽慰自己:“你不如想想,都有谁知道那萧桐抢了你的花去。”
裕嫔焦急地搅动着手上的丝帕,手心已经覆上了一层汗:“那日查验的欧太医曾问过我的宫人,荷花在何处。后来,去皇后宫里晨昏定省时,我同肃嫔和沈答应抱怨了两句”
荣妃不耐烦地扶额怒道:“那便是满后宫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