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纺重重地点头。
兰惜依旧让人留在外面，自己进去的，看着坐在一起的两人，叹一口气。
张才人未曾预料是她来的，惊讶之下带着几分欣喜，“没想到最后送妾一程的竟然是贵妃娘娘，妾死而无憾了，只是，可以让妾自己选择死法吗？
自刎太痛了，上吊太丑了，喝毒又痛又丑，可不可以吞金？”
金纺看着她欣喜的样子眼里闪过落寞。
兰惜：“”
兰惜：“吞金很痛苦的。”
张才人点点头，“是呀，但是吞金是最体面的。”
兰惜叹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张才人笑笑，“娘娘，有些事情身不由己，若是要这样藏着曲意逢迎一辈子，那死了未必不是最好的解脱。”
她眼神慢慢开始飘散，想到自己十五岁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喜欢女人，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就是变态异类，她甚至自杀过，但是都被救回来了。
那时候父亲母亲以为她是害怕嫁人，便停了给她找夫婿，没想到最后却因为被迫参加选秀。
为了一家人的性命，她不敢在那个时候自杀。
她也以为自己能隐藏一辈子，但是，最后还是被没忍住，不过这次更好的是，连累不到家里。
“贵妃娘娘，您说我这种人是不是特别恶心？”
她脸上眼神中都透着小心翼翼。
兰惜心里很难过，摇摇头，“哪里恶心了？你没有强迫任何人，也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你只是不喜欢男人而已。”
听到她这么说，张才人很开心地笑了。
“娘娘，您说会不会有这么一个地方，人们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喜欢的人，即便是女人喜欢女人也没有关系？不会有人有异样的眼光，也不会有人觉得我是神经病，是恶心透的人？”
兰惜粲然一笑，“会！”
说完她又坚定地点头，“会的，等几十年后你死了再投胎，或许就到了那个世界了。”
那个虽然也做不到绝对公平，但是相对公平的世界。
“娘娘，您这么说，妾就死而无憾”
等等！
张才人，猛然抬头，“娘娘，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等几十年后你死了再投胎，或许就到了那个世界了。”兰惜又说了一遍。
张才人：“娘娘——”
“陛下口谕——”
张才人和金纺跪在地上，双手伏地，额头紧贴手背。
“张才人不尊宫规、为求宠爱子嗣，擅自使用禁术，念其父褫夺位份，即日起迁往太佛寺清修赎其罪孽。”兰惜道：“金纺与你一同去。”
张才人恍恍惚惚地抬头，感觉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不然为何陛下没有杀她，也没有杀金纺，只是让两人去太佛寺清修？
兰惜道：“你们赶紧将东西收拾收拾，最好多带点首饰银子，谁知道太佛寺有没有那起子落井下石的小人？你们带点金银钱财也能过得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