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宜在旁边顶着师妹们揶揄的视线，突然想到她和顾泽第一天陪练日程开始时相互介绍时的样子。
那时，在刘指导的引导下，两人简单做了相互介绍。
在客气的握手后，当时顾泽也板着一张脸，微点了下头就把手直接撤了回来，
也是这样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彼此的距离，仿佛生怕她粘上来的样子。
沈佳宜记得当时她还在心里连声啧了几遍才收住心里的吐槽，赶紧也收敛了刚才面对偶像的热情往后退了一小步保持了距离，站的笔直。
好久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她都有点忘记顾泽对女生的近距离接触天然有种防备了。
此时再见这样的场面，不由的有些物是人非的好笑感觉。
等顾泽把那一堆球拍签完递过去的时候，黄雪儿和几个师妹兴奋的道完谢之后，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们几个提前商量好的，只见几人相互之间彼此怪笑着，然后推推搡搡的迅速冲顾泽说了句：
“顾哥，祝你成为准姐夫的征程加油！今天比赛也加油！”
然后就嘻嘻哈哈的大笑着跑走了。
“雪儿！你们几个加练50个接发球，现在开始！”
沈佳宜血液直冲脑顶，忍不住冲那几个无法无天的师妹们的背影喊了句。
等她一转头，就看到顾泽脸上绽开的无声的笑容来。
那是一种，沈佳宜之前没有见过的样子，他甚至笑的牙齿都明显的露了出来。
就仿佛能听到啵的一声，笑意好像一个戳破了的气泡一瞬间炸开，从顾泽饱满的嘴唇迅速蔓延到了全身。
明亮的星目此时弯成一个浅浅的月牙状，眸子像有星光暗自流动，氤氲成了一片。
那是一个过于轻松和明亮的笑容，
只是因为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是因为这样一个被人单纯只能算是打趣的称呼，
在24岁这年，笑出了他18岁时都没有体验过的心动和纯粹来。
沈佳宜一下子愣住了，就连本来听到那几个师妹开他们玩笑后的害羞和尴尬都顾不上继续了。
真的，这么开心吗？
因为，自己吗？
这是沈佳宜第一次明确的感受到顾泽对她的喜欢，好像比自己以为的要多一些。
也许，不止只是一些。
自己是不是应该更慎重一些，尽快整理下自己的感情，然后给他一个结果？
只是，为什么不是在再早一些的时候知道这些？
哪怕只再早1年，在去年德国世乒赛她单打失利后最后一次坐在楼梯台阶上看他男单决赛时；
在她赛后决定和凌霄远一起拼混双试试前，如果顾泽跟她那个时候表白的话，她应该会欣然答应下来吧。
现在，这个在一起的回答，她几次都有冲动想应下来的瞬间，
但是最后却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没有最终说出口。
她不由心有些乱了起来，只呆呆的望着这个之前没有在顾泽脸上看到过的笑容。
最后还是顾泽微微收敛了些表情，仍挂着丝微笑，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轻在沈佳宜的额头上点了下，
温厚的嗓音带着轻易可察的笑意说：
“回神了，直播快开始了。如果真的喜欢看，回头下训了再继续吧。”
哄的一声，这下沈佳宜觉得自己的脚尖可能都红了起来。
等第二天顾泽再过来时，除了给沈佳宜带的那个她常喝的饮料外，另外拎了一个大的纸袋子，里边装满了自家队友推荐的各式女孩子爱吃的零食。
他冲黄雪儿几个招手示意了下，就让她们把那个袋子拿走分了。
不出意外的，又听到了那声他想要听的称呼，以及看到了沈佳宜难得窘迫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