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往日情深不可追
姜予遥身上的伤口感染,人高烧昏厥了过去。
接下来请大夫,熬药,张罗着给她擦身体,上药,换衣服,刘美婷为了维持她善良贤惠的继母形象,忙的像个陀螺,心里恨得不行,脸上的担忧仿佛要压垮了她一样,看起来比依然生病还要心焦。
家宅不宁,让姜淮恩恼火不已,高涨的火气因为姜予遥的昏厥,不得不压回去,现在看着刘美婷一脸憔悴担心的为姜予遥忙前忙后,他又觉得很是欣慰,将刘美婷接回来的决定,是正确的。
“今天让你受委屈了。”
“老爷,都是妾身该做的,予遥对妾身误解,也是之前妾身做的还不够,不怪予遥误解了妾身,老爷,以后妾身一定都以予遥考虑为先,什么都听她的。”
“也不必如此。”
姜淮恩眼底眸光不定,他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依偎到他身边的刘氏,声音低沉又别有深意:“予遥到底还年轻,性子需要多磨练磨练,经过这件事儿,想来,她这段时间都会心绪不平静,你多担待些,但也不用什么事儿都听她的,该怎么处理府里的事情,你就怎么处理。”
“是,妾身都听老爷的。”
刘美婷盈盈的对着姜淮恩行了一礼,她又贴心的抬手给姜淮恩捏着肩膀:“老爷最近为了予遥的事情,操心的都瘦了,妾身让厨房给老爷做点补汤。”
“嗯,这些事儿,你看着安排就好。”
姜淮恩闭上眼睛,享受着肩膀上捏揉的力道,脸上的表情淡漠又平静,并没注意到刘美婷眼睛里的嫌恶和鄙夷。
当初两个人刚新婚,在他在书房忙完的时候,她也会给他按摩,也会亲自熬补汤,当时他神情动容,舍不得她辛苦,抚摸着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好好的一番疼爱。
往日的情深画面,对比着现在的场景,都是浓烈的讽刺。
“还有一件事儿,妾身想要和老爷说一声,之前妾身刚到牢里时,日夜以泪洗面,多亏廖知府的夫人劝慰了几句,妾身离开时,廖夫人拜托妾身照拂下她的女儿,哪怕找个人家为奴为婢也好,总好过绞了头发去做姑子,或者是颠沛流离,妾身想着要先问问老爷的意思。”
“廖知府?”
姜淮恩抬手,示意刘氏不用再给自己按摩肩膀,别人不知道廖知府的事儿,他很清楚,纯粹是给人陷害的,廖知府是个耿直的清官,为人不懂得圆通,阻碍了某些人的利益,才会遭此磨难。
说起来,姜淮恩还见过一次对方的女儿,长得颇有几分姿色,一抹细腰,走起路来婷婷袅袅,极其容易害羞。
“这事儿,你看着安排就好,尽量低调,廖知府的案子,估计会拖得久一些,但不会牵连别人。”
“那妾身就将廖家小姐接进府里了?”
刘美婷仔细的观察着姜淮恩的表情,心也跟着渐渐沉了下去,果然,这男人动了心思,而且不是现在,她真的很想扑过去狠狠给他一巴掌,他怎么能如此的龌龊,但她最后忍住了。
能怪谁呢?廖夫人再怎么心疼女儿,深陷大牢,还不是巴巴的托人照拂女儿,刘美婷越发的意识到,如果她出事了,或许将来依然也会落到那个地步。
当天,刘美婷就派人去将廖小姐接到了府里。
姜予遥并不知道这件事儿,这次高烧来势汹汹,大夫来了,连连摇头,直言之前受伤太重,又错过了最好的医治时间,现在只能尽力,并没有保证一定会治好。
姜淮恩没想到会这样,他让大夫一定要尽力,无论需要什么好药,都尽管提,与此同时,外面的流言也改了风向,这次姜淮恩被人绑架,如果不是她自己逃出来,早就被人谋害,死于非命,如今好不容易逃生回府,也很有可能会被逼死。
甚至在朝堂上,林尚书当着皇上和满朝文武官员,对姜淮恩提出了质问,是否会为了姜府的名声,要逼死嫡长女。
姜淮恩气的差点晕过去,自从和林府退了婚,林尚书就不断的挑他的刺,在朝上找他的麻烦,姜淮恩奈他不得,只能憋屈的小心再小心,咬碎了牙齿和血吞,脸上还要笑着感谢林尚书。
现在每日下朝,姜淮恩回家的第一件事儿,不是回书房,是去姜予遥的院子,确定她是不是还活着,他还对刘氏每日里耳提面命,一定要赶紧让姜予遥好起来。
最开始,姜淮恩还拖着没请太医,被林尚书为难后,他几乎是每日都厚着脸皮请太医来府上为姜予遥看病。
其实姜予遥的病,并没有那么重,她回来之前,和沈知行商量好,为了让这件事不被压下去,她必须的重病,才会让后面的凶手有所忌惮,引起大家的注意,才会让背后的人忌惮,不会在下狠手。
不过她肯定是要吃些苦头的,沈知行原本不同意,是姜予遥破费了一番唇舌,才让他同意。
姜予遥身体一直不好,姜淮恩心情就不好,尤其是后来,有太医委婉的表示,以他的医术和姜予遥的身体恢复情况,不应该还这么严重,姜淮恩立即听明白了太医没表达出来的意思,是有人不想姜予遥好起来。
这府里的事情,现在都是刘氏在掌管,除了她,还能有谁?
姜淮恩对刘氏好起来的态度,立即变得差下去,这个时候,刘氏竟然还心口不一,是想要害他丢官吗?
刘美婷也很委屈,她已经小心再小心,用了心的请了大夫,熬药,一日三餐,都不敢大意,生怕出事。
但谁能想到,姜予遥一直昏迷不醒。
刘美婷真的怀疑姜予遥就是故意的,想要害她,但是太医天天上门,她就是想要做点什么,也不敢啊。
再又一次被姜淮恩当着下人的面训斥,刘美婷受不了了,她哭着问他:“老爷,妾身已经尽心尽力的照顾予遥了,难道要妾身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你才相信吗?既然这样,妾身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刘美婷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
姜淮恩气的将桌子上的茶盏都扫到地上,他只是说了她两句,现在还说不得了,他指着刘美婷跑走的身影,粗着声音对王管事控诉:“看看,这是一府主母的样子吗?啊,都说不得了,如果她真的用心了,予遥为什么还昏迷不醒,害的我被人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