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皇上跟前的红人也不行
祁玉楼脸上的表情变了,她这才注意到花瓶碎片还没被打扫,暴露出来的陶瓷瓶内胎粗劣又凹凸不平,还有瑕疵黏在上面,她眼神一转,恼火地看了一眼掌柜的。
掌柜的冷汗了流了下来,现在让人去收拾已经来不及,只希望不要引起府尹的注意,事与愿违,府尹早就注意到花瓶碎片,他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掌柜的,眼神直白的问了一声:这就是价值六千五百两银子?六两有没有?
姜予遥抬脚,莲足从裙摆下探出,踢了踢其中一块瑕疵明显的花瓶碎片,让所有人看的更清楚,她好听的声音,刺激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花瓶,可是从海外运费就花了一千三百八十两,也不知道哪个白痴没弄清楚,海外运来最多的是香料和宝石,这些都是用我们的刺绣和瓷器换来的。”
简单的一句话,就像是一巴掌打在掌柜的脸上,更是扇在祁玉楼的脸上。
之前祁玉楼可是把鉴宝的名号打出去的,如今竟然把一个粗制滥造的花瓶,当成了镇店之宝,还要讹姜大小姐银子?
祁玉楼咬咬牙,起身狠狠给了掌柜一巴掌,怒叱:“狗东西,竟然敢偷梁换柱,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
“等等,楚夫人,府尹大人还在,你就要动私刑,不太好吧,再说这花瓶还没鉴定完,谁是谁非,还没确定,该赔多少银子,我就赔多少。”
“都是误会,姜大小姐想来不是故意”
“我确实不是故意。”姜予遥打断祁玉楼的话,慢条斯理的说着:“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想来是那人不舍得真的用一个镇店之宝,才换了这个不值钱的花瓶,府尹大人,鉴定出来了吗?”
府尹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不只是鉴定出来了,审问的那几个人也有了结果,他刚要开口,祁玉楼就态度强势的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甚至言语中有些威胁府尹。
如果是别的官员,或许就顺势卖给祁玉楼一个人情,但府尹没有,他毕恭毕敬的给祁玉楼行礼:“楚夫人,花瓶鉴定,确实不值六千五百两,姜大小姐只需赔偿三两银子就可以,另外审问的嫌犯中,已经调查清楚,是您的小厮,他是奉命制造胡乱,下官要带人回去进一步审问。”
楚临急匆匆赶来,正好听见府尹的话,他的脸青一块白一块,有人去楚府告诉他,姜予遥当街拦住祁玉楼刁难,他急匆匆赶来,发现事情另有隐情。
“阿临,这其实都是一个误会,最近妾身奉旨训练御林军,疏忽了店铺管理,下人搬错了花瓶,姜大小姐进店打碎了花瓶,误以为有人在陷害她。”
姜予遥听着祁玉楼颠倒黑白的话,忍不住的眼睛一红,悠悠的叹了一声:“有误会的是楚夫人,之前三年,楚府花了我的嫁妆,夫人刚进门没花过,现在却要由夫人赔偿,夫人心里有怨愤,做出什么都能理解,但这不是知法犯法的理由和借口。”
这一番话,姜予遥是要和楚临和祁玉楼硬刚到底了!
楚临脸色变了,他勃然大怒呵斥,一声比一声严厉。
“姜予遥,你不要得寸进尺,当初你嫁进楚府,就是楚家妇,为府里操持中馈怎么了?”
“你本该是被休弃,是玉楼大义善良不计较,才会向皇上表示要归还你的嫁妆,你现在不要胡搅蛮缠,来害玉楼和我的孩子。”
“无论你做什么,都不可能再进楚府,姜予遥,你连玉楼的十分之一都不如,如今皇上重用我和玉楼,你眼红嫉妒,以为打破一个花瓶,就能得逞吗?”
府尹默默抹汗,楚临的话,还真是有些道理,现在祁玉楼和楚临是皇上面前的红人,遭人嫉妒是正常的,他也不能得罪狠了,一时间,之前要彻查的决定动摇,不如就这样打哈哈过去,说起来,真的是楚将军内宅的事情,一男两女的恩怨情仇,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府尹,不想被牵连进去。
心里打定主意,府尹开始和稀泥,卑微的向三个人行了一礼:“楚将军,楚夫人,姜大小姐,今天这事儿是各位的私人恩怨,不如三位商量着私下解决,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下官就先告辞。”
祁玉楼立即明白府尹这是打算抽身,她立即给掌柜的使眼色,让人将花瓶碎片收走,让那几个刚被放的人立即离开。
姜予遥冷冷看着这一幕,气的冷笑一声,她刚要开口,门外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沈知行大步踏入店中,
“什么清官难断家务事?府尹大人这是推诿之词吗?皇城之中,天子脚下,不容任何冤假错案,既然牵扯到当朝官员,必然要严查到底。”
沈知行说到最后一句话,目光沉沉的落在府尹身上。
紧跟在沈知行身后走进来的林锋,不动声色的走到姜予遥身后,压低声音对她说了一句话后,又快速的后退,站在了沈知行的身边。
此时府尹早就跪在了地上,恨不得原地消失,他今天是踩了什么霉运,连首辅大人都遇到了,他连连磕头,但并没因此就让沈知行放过他。
沈知行凌然的站在店铺里,直接让林锋将要被放走的那几个陷害姜予遥的人扣住,又将要被清理掉的花瓶碎片扣住。
“此事涉及到楚将军和夫人,姜府的大小姐,皇上绝不会纵容冤假错案,府尹大人最好查清楚,还无辜之人清白,如果府尹大人能力不够,将私人恩怨牵扯进审理案件的过程里,就让大理寺来查案。”
最后一句话,沈知行绝不是说说而已,他来之前已经了解了大概,分明是祁玉楼设计陷害姜予遥,楚临一来,就混淆是非,用权势压人,眼前的府尹为人还算是有底线,之前也曾经得罪过沈知行,但沈知行念在府尹办案认真,也就放了一马。
如今府尹竟然畏惧楚临的施压,沈知行怒意骤然而起,如果这人如此不堪用,干脆换人。
“首辅大人恕罪,下官一定查清楚此案,绝不会冤枉了任何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罪的人。”府尹感觉头上的官帽要不保,连连磕头,生怕晚一点,就被治罪,楚临和祁玉楼再厉害,也绝越不过首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