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是可惜没砸中
楚府,祁玉楼看着眼前的账本,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水来,她真的没想到,看着风光无限的将军府,竟然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就是把这府邸卖了,也凑不够姜予遥的嫁妆。
侍女春兰端着鸡汤,揭开垂珠门帘走过来:“夫人,您晚饭都没吃,喝点汤吧。”
祁玉楼哪儿有心情吃的下去东西,被毁的大婚,嘲笑的流言蜚语,咽不下去的恶气和委屈,时时刻刻的折磨着祁玉楼,活了两世,她就没受过这样的遭遇。
想到罪魁祸首姜予遥,祁玉楼眼神变得阴冷。
春兰垂下眼睫毛,将鸡汤放到案边,看着上面的账本,她轻声开口:“夫人,按照您的吩咐,外面街坊之间都在称颂您和将军的英勇,同生共死的情义。”
春兰说完唇瓣动了动,还想说什么,又不敢多嘴。
“想说什么就说,我不是说过吗,在我身边伺候,不用拘谨主仆尊卑这些,我不是迂腐又难伺候的主子。”
祁玉楼说着话放下手里的账本,活动了下酸疼的肩膀,怀孕后,随着月份的增加,她的身体开始容易疲劳。
春兰立即上前,力度适中的给祁玉楼揉着肩膀,低眉垂眼,轻声细语的说着:“奴婢能跟在您身边伺候,已经是天大的福分,您现在怀了身子,还这样操劳,奴婢只是恼火自己帮不上您什么。”
“将军还没醒吗?”
楚临在姜予遥离开后,强撑着场面送走宾客,就和留下的几个武将酗酒。
等祁玉楼安排完事情过去时,他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几个武将也喝趴下,有的直接躺在了地上,祁玉楼闻着楚临身上的酒味就想吐,安顿他睡下后,她干脆到了隔壁的厢房看账本。
整个楚府,仿佛都随着姜予遥的离去,被抽走了生机。
“奴婢过来的时候,将军还没醒,夫人,鸡汤一会就凉了,您为了肚子里的小主子,也要喝一点。”
“姜府那边如果有消息,就立即禀上来,尤其是关于姜予遥的。”
祁玉楼摸了摸小腹,伸手接过春兰端过来的鸡汤,勉强喝了半碗就喝不下去了,她脑子里还转着怎么对付姜予遥。
补偿嫁妆?等姜予遥死了,祁玉楼都会烧给她的。
姜予遥睡了这三年来第一个懒觉,不用睁开眼睛想的就是去伺候婆母用早膳,喝药,不用思量府里的采买用度,人情往来,也不用时刻提醒自己行规蹈距,不能像差踏错。
翠柳放轻脚步来看了两次,发现姜予遥睡得很沉,她吩咐外面的丫鬟、小厮做事放轻了声音,勿要吵到小姐休息,她和碧柳守在门前,直到听见里面传来动静,才进去伺候着姜予遥起身洗漱。
起得晚,姜予遥喝了一点鸡丝粥,就去看她们整理的东西,午饭后,她让人摆了一张贵妃榻在园中花树下,刚躺好要小憩,院门被人匆匆敲响。
“老爷让小姐立即去前厅。”
来人是姜淮恩身边伺候的王管事,嘴严又办事稳妥,从姜淮恩少年之时就跟着他了,在府里很是有说话分量,平日里这些跑腿取东西之类的琐碎事情,他是绝不会做的,更何况是守在门外,无声的催促着姜予遥,不给她推脱拖延的机会。
姜予遥给了翠柳一个眼神,翠柳端着空盘去了厨房,再回来时,正好姜予遥也收拾妥当手执团扇走出院子,她恭顺的跟在转身跟在姜予遥身侧,寻了个机会,压低声音在姜予遥耳边说了一句话。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雕梁画栋的姜府,如果是平日,主子们吃了午饭后休息,佣人早就寻了空闲去躲懒午休,今天午后整个府里的气氛,压抑又紧绷,没有人敢去躲懒。
刚靠近前厅,就听见姜淮恩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他倒是敢说,真以为四品的宣威将军就能耀武扬威起来,竟然给我使绊子,联合其他人参奏我,也不想想他之前求到我面前奴颜卑膝的样子。”
姜予遥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随意的扇动了两下手里的扇子,勉强打起精神,在丫鬟通报后抬脚走进前厅,她没让翠柳和碧柳跟着进去,没得比迁怒挨罚。
“你还有脸来?”
姜淮恩看见走进来不争气女儿,扬手将手边的茶盏砸了过去,如果不是姜予遥提前警醒,及时避开,茶盏就砸在她的脸上,不毁容也会留下瘢痕来。
真是可惜,怎么就没砸中?刘美婷眼神里都是遗憾,她已经在这承受姜淮恩近一盏茶时间的怒火,心里满是烦躁和恼火,怎么会放过姜予遥这个罪魁祸首。
“予遥,你倒是舒服,睡的日上三竿才起,你父亲可是因为你的任性非要和楚将军和离,早朝上被楚临刁难,回来午饭都没吃。”
刘美婷煽风点火,就想着趁机让姜淮恩气恼极了姜予遥,将她绞了头发去做姑子才好。
原本就在气头上的姜淮恩,怒气更盛,看着姜予遥的眼神,锐利的仿佛她不是女儿,而是仇人一般。
姜家和楚家在三年之前结为秦晋之好,大婚当日,楚临就远赴战场,这三年,姜淮恩做为岳父,自认对楚临这个女婿,就算是没有倾尽全力帮扶,可是但凡能在朝上能为你说上话的,他都不会落下,汲汲营营,为的就是将来楚临到时候军功傍身,回来后,翁婿两个人在朝上相互照应,让别人不能小觑了。
结果呢?
楚临一回来就闹着要另娶祁玉楼,为了不影响两家的关系,姜淮恩硬着头皮,认下了祁玉楼这个义女,谁能想到,姜予遥转身就算计他们,让圣上判了和楚临和离。
今天一上朝,明显宿醉的楚临,跪在皇上面前,就参了姜淮恩一本!
姜淮恩都要被气炸了,这简直是把他的脸面扔在地上踩,姜淮恩当官到现在,极其爱护自己在外面的名声,他绝不会容忍他的名声因为姜予遥受到影响,被楚临莫名指摘。
“这有何难!”
听完事情始末,以及姜淮恩,对她的指责,姜予遥慢条斯理的摇着扇子,缓缓的开口:“父亲为官多年,楚临才入朝多久,区区小事,父亲不要气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