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说着，顿了下：“哥哥，我们明天带房东奶奶去医院吧。”
后天就除夕了，过年医院科室也放假，很多检查都做不了。
“好。”
甘棠笑着看了眼许应，她想亲他，可两人在公交车上，只好忍下。
许应对上她那笑盈盈的双眸，也有几分意动，碍于在公众场合，只好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甘棠怔了下，红着脸低下了头，在手机上点了点。
下一秒，许应手机就震动了下。
他把口袋里面的手机拿出来，才发现甘棠给他发了笔钱。
许应轻挑了下眉，“给我发钱干什么？”
“哥哥每天都送我接我，辛苦费。”
许应低头看着她，只觉得心头上的柔软一次又一次的被触碰。
他克制地咽了下，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一圈后，才开口：“不辛苦。”
“辛苦的。”
甘棠哼了哼，不再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缠下去，转头看着车窗外路灯上挂的红灯笼：“哥哥，新年要到了。”
听到她这话，许应也顺着她的视线往窗外看去，半晌，“嗯，新年要到了。”
又要一年过去了。
年关将近，公交车上的人都少了些。
今天到站比往日早了五六分钟，甘棠下车后就去找房东老太太商量明天去医院的事情。
老太太无儿无女，就连低保都不会申请，更别说是去看医生了。
更何况，她没什么收入，每个月就靠着许应他们那六百五十块的收入支撑生活，她也舍不得去看病。
甘棠知道明着来不行，在包里面拿了张前些天接了没扔的宣传单，跟老太太说医院年底免费检查。
只是她实在是不会说谎，话说一半就被老太太拆穿了。
“棠棠，我只是不识字，但我又不是眼瞎，这上面印的就不是医院！”
甘棠本来就心虚，老太太这么一说，她就窘迫得接不下话了。
憋了几秒，甘棠才憋出一句话：“奶奶，您腿都疼了那么久，还是去看看吧。”
老太太摆着手：“不去了，我都半截身子进土里的人了，活到多久就是多久吧。”
甘棠听到这些话就难受，眼睛微微发红，拉着老太太的手：“奶奶。”
见她要哭了，老太太叹了口气：“棠棠，人活多久，都是命数，别花那些冤枉钱，啊！”
甘棠本来还没想哭，听到她这话，眼泪就忍不住。
她已经好久没想爸爸妈妈了，这三年多她过得很好，偶尔做梦梦到爸爸妈妈，也是快乐甜蜜地和她们在商场逛街吃饭。
老太太这话不免让她想起被疾病逼得走投无路的妈妈，甘棠情绪一下子就有点控制不住，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别哭啊，别哭，棠棠，哎呦，你别哭……”
小姑娘哭起来无声无息，楚楚可怜，老太太看着都心疼，浑浊的眼睛也闪着泪花。
甘棠哭了一会儿，抬手抹掉自己的眼泪，“我不管，我明天就要带您去医院！”
扔下这话，她转身就跑回了家。
许应正在厨房里面炒菜，听到门的声响，拿着锅铲往外看了一眼。
看到甘棠眼睛红通通的，眼睫还沾着泪水，他眉头一紧：“甘棠，老太太骂你了？”
甘棠摇了摇头，张手抱住了他：“哥哥，我有点想妈妈。”
许应抬手环着她，甘棠这话，他除了无声的安抚，也做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