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牙酸。
得到认同，甘棠松了口气，勾唇微微笑了起来，“哥哥是很好的人。”
大概是今天很特别，亦或者她现在心情很好，甘棠忍不住跟黎耀阳说起了从来没有开口说过的事情：“耀阳哥哥，哥哥他一开始，其实并不打算要我的。”
她从来没有向别人提起过这些事情，可黎耀阳不一样，他是朋友是她学业上的领路人，又是哥哥一样的存在，这些话，甘棠憋在心里面很久了，一直找不到倾诉的人。
“是我，故意把自己弄得那么惨，让他收留我的。”
三年，再提起当初的事情，甘棠依旧觉得自己卑鄙。
“……他其实就是嘴硬心软。”
甘棠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轻声说起当年的事情，“……我是被我小叔赶出家门的，那天的雨好大也好冷，我……”
尽管过了那么久，甘棠都已经清晰地记得那一天。
她害怕又绝望，看到许应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
可仅有的自尊心让她开不了口求许应不要抛弃她，所以被带走的那一天她也只敢说连他也不要她的话。
在派出所的那两天她想了很多，第一次那么清晰地思考和分析自己的未来。
她回不去小叔那里，打工的年纪又不够，父母接连去世的打击让她几乎走不出来，身体更是不行。
她想了很多，最后在那些混沌不清的绝望中，是男生那一双冷漠却又藏着几分恻隐的眼眸给了她指引。
她当时其实没想那么多，只是想着在许应家厚着脸皮蹭吃蹭喝住半年，等她到了十六岁，她就去镇上打工。
那天她被送回去的时候，她特意让警车停在了他家门口，特意拖着行李箱路过他家，特意在那场大雨里面缩在那个小巷里面。
甘棠知道自己很卑鄙，利用一个少年的同情心，放大他的不忍，让他不得不留下她。
只是后来的一切是她没想到的，她没想到许应会让她重回学校，也没想到他真的当起一个哥哥。
说到最后，甘棠声音已经哽咽住了。
黎耀阳在此之前，已经从许应的嘴里面得知甘棠的来历。
那天许应三言两语就说完了，却不知道，这其中还有那么多的曲折。
今天晚上的风很冷，可是比起被赶出来的那一天，甘棠却并不觉得冷。
她抬手擦掉眼角的眼泪，“耀阳哥哥，你不要骂哥哥。”
在来的路上确实在骂许应的黎耀阳：“……我怎么会骂他？”
甘棠看了他一眼，“哥哥能喜欢我，我很开心的。”
黎耀阳所有的脾气都没有了，他笑了声：“能看到你们在一起，我也很开心。”
“真的吗，耀阳哥哥？”
黎耀阳是她和许应两人的好友，关系甚至比朋友要更好一些，甘棠最担心的就是他不看好。
如今能听到他说这话，甘棠当然是开心。
“真的啊，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看，许应嘛，我认识他那么多年，知道他的为人，你喜欢他，总比喜欢我不了解男生要好。”
“谢谢你，耀阳哥哥。”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甘棠宿舍门口，两人停了下来。
“到了，进去吧。”
他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什么：“甘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