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外面的路上却不少接送不远处一所小学里小学生的电动车。
今天周五，路上车特别多，许应跟在甘棠后面，不让别的车靠近她。
过了这段路，路上的车才少许多，甘棠也骑得快了些。
一辆电动车从旁边开过，一下子就到她的前面了。
那辆电动车一直在前面，直到在村子路口，电动车停了下来。
甘正平把车停在路面，看着骑着自行车路过的少女。
三个多月没见，他几乎认不出甘棠。
她好像长高了些，又长胖了些。
甘望成之前就在他跟前说漏嘴，说跟他妈去买东西的时候碰到了甘棠。
只是后面被刘小红打了嘴巴，说他胡说八道。
自从甘棠那天走了后，甘正平这些天时不时总梦到他哥哥。
小时候家里面穷，他哥其实也就比他大两岁，当初家里供不起两个人读高中，是他哥放弃高考去打工挣钱寄回家里。
后来他考上大专，也是他哥给的学费。
当初嫂子查出有病的时候，甘望成刚上幼儿园，他拿不出钱，哥哥问他借钱，他只给了两千块。
再后来哥哥嫂子相继去世，他也生过将甘棠接回家里的想法，可刘小红不乐意，提起这事两人就吵，最后就只能装聋作哑。
只是去年十二月那会，甘棠给他打电话，让他去接他，他再狠心，也不能当没这回事。
女生骑着车越来越远，一个男生紧紧跟在她身后。
刘小红说甘棠厉害，自己找了个男朋友养活她，他们就别操心了。
现在真见到了，甘正平却百感交集。
身后的甘望成着急着回家看动画片，“爸，你停这儿干什么？好冷，快回家吧爸！”
冷风呼呼而过，甘正平抬手狠狠搓了把脸，这才重新发动车子回家。
甘望成东张西望的，突然看到张熟悉的侧脸，“爸，那是不是甘棠？”
甘正平被甘望成拍着肩膀，也侧了侧视线，往身后的人看去。
甘棠已经进院子了，他看不到，只能看到那个跟在甘棠身后的男生推着自行车进门。
很快，那男生也进去了，门关上，他们什么都看不到了。
甘望成咋咋呼呼：“爸，爸，甘棠住这儿！我就说她一定还在我们家附近没走！她住这儿！”
甘正平觉得一股气往上冲，他在家门口停了车，回头给了甘望成一巴掌：“闭嘴！”
甘望成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一边哭着一边喊要告诉他妈。
这话彻底激怒了甘正平，“那你告诉你妈！回头你妈跟我离婚，你也跟甘棠一样，谁也不要你！”
甘望成今年十岁了，大道理不懂，但大白话他听得明白。
他以前敢欺负甘棠，不就是知道甘棠没人要了，只有他们家愿意要她。
一想到爸妈离婚了谁都不要他，甘望成就害怕了：“我错了，爸，我错了！”
“那就别哭了！”
甘望成被一吼，哭声止住了，抽抽噎噎地进了家门。
刘小红看他又是鼻涕又是眼泪，问他怎么回事。
按往常甘望成早就嚷嚷了，但被甘正平那么一说，他只摇着头，不敢说。
甘正平点了根烟，坐在门边上的木椅上抽着，“路上非要买东西，我被他烦的不行，抽了他一巴掌！”
刘小红听到这话，也给了甘望成屁股一巴掌：“买买买！我们家很有钱是吗？”
甘望成又哭了起来，冲天的哭声和刘小红骂他的声音。
甘正平坐在那儿，抽着烟就这么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