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出去看看书,许应敲好在这时候敲门。
甘棠拉开门,看到他在门口,喊了声哥哥。
“吃多了不舒服?”
甘棠尴尬得脸红,她点了点头:“已经不撑了。”
“下次再吃撑就吃点消食片。”
他说着,把手上的消食片给她。
甘棠伸手接过,扣了一片吃。
“吃三片。”
“哦哦哦。”
许应看了一眼她闪动的双眸,少年冷淡的双眸也浮了几分笑意。
“这么怕被你小叔他们认出来?”
他走到茶几边,勾过张椅子坐下,然后仰头看她。
甘棠也走了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把茶几下的药箱拿出来,把剩下的消食片放回去。
做好这些,她才看向许应:“他们会找哥哥麻烦的。”
甘棠虽然才十五岁,可短短的一年多内,她经历了那么多,早就不是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单纯的小女生了。
她的小叔和小婶两人都是极度虚伪的人,就像她刚给小叔打电话的时候,他当时哭得声泪俱下,说她怎么才联系她。
甘棠当时尚且还不能分辨他话里面的真假,当时也才刚从父母去世这个世界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噩耗中慢慢走出来。
她一开始也以为小叔真的是心疼她,所以刚到小叔家的时候,甘望成故意弄坏她的衣服,撕烂她的书本,她都天真地向小叔告状。
刚开始的时候她小叔确实会帮她,训斥甘望成,可慢慢的,甘棠也发现了,他的训斥对她堂弟甘望成而言无关痛痒。
甚至,因为甘正平轻飘飘的几句责骂而导致甘望成对她变本加厉。
甘棠开始慢慢明白,她小叔对她的心疼,让她当自己家里面一样的话,都只是说说而已。
再后来,她也终于意识到,其实她的小叔小婶,并不想让她待在她们家。
一直到倾盆大雨的那天,甘棠才明白,他们那么久以来,不过都是在外人面前演一出戏。
演一出他们已经“仁至义尽”、“无能为力”的戏,然后彻底将她这个包袱抛开。
这样就没有人能够置喙他们,更没法指责他们对她的“抛弃”。
毕竟他们已经那么难了,都快交不起儿子的学费,家里面快揭不开锅了。
他们的虚伪给甘棠上了人性丑陋最真实的一课。
如果他们发现她现在在许应哥哥家,一个不过才十七八岁的少年家,一个离他们不过几十米近的家。
那他们为了脸面,绝对,绝对会找上许应哥哥。
甘棠甚至不敢想,他们会用什么难听不堪的话来羞辱许应。
她其实并不害怕他们,她只是害怕,许应因为她,遭受这些无妄之灾。
甘棠低着头,努力不让眼里的眼泪掉出来。
许应嗤笑了一声:“我倒是巴不得他们找我。”
那正好让左邻右舍看看,他们两夫妻是多么虚伪恶心。
甘棠怔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头看向许应:“可是,哥哥,他们会说很难听的话。”
“我又不怕听。”
十七岁的少年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别说难听的话了,就算甘棠的小叔小婶找上门来打他,他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