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顺着沈若琛的脸往下流，男人呆愣在原地。
司机脸都给吓白了，看着他再看看她，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仿佛窥见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沈若琛似乎清醒了，抹了一把脸，斜睨了她一眼。
“秦晚，你胆儿越来越肥了。”
秦晚心有余悸，抽了几张湿纸巾，蹲下身，小心翼翼为他擦干脸上的水。
男人垂眸看她，眼底情绪复杂。
等她觉得把男人的毛捋顺得差不多了，声音温柔带着点哄，“沈总，现在可以走了吗？”
“……”
夜幕中，一辆迈巴赫紧急靠边停下。
沈若琛冲出车门，跑到马路边上，难受地作呕。
秦晚手上拿着一瓶水，跟着男人下了车，看着他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痛苦的模样，边嘟囔边摇头。
“不能喝就别喝。”
这段时间因为塌方事故，男人忙得焦头烂额，公司从上到下都是戒备状态。
他这是借酒消愁吧。
“好点了吗？”她把水递了过去。
沈若琛接过来漱口，侧过身子，冷眼看着她，“这时候你不该幸灾乐祸吗？”
仔细看他眼里泛着血丝，脸部消瘦了许多。
“盼你倒霉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还指着你发工资了。”
“看来我对你还是有点用处。”
“有，但不多，”秦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你不用装可怜，我的心硬得像石头，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留下……”
男人突然站起来，转身摇摇晃晃冲进了夜幕里。
“你去哪里？”
“你管我？”沈若琛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周围汽车呼啸而过，她心里一股火气蹿了上来。
“喂，大晚上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回去治行不行，别在路上发疯……我不管你了。”
女孩眼底一片愤愤，说着最狠的话，却也不能真的不管他。
她回头给了司机一个眼神，踩着小白鞋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
江南大酒店。
司机扶着沈若琛下车，秦晚从车的另一侧绕过来，抬头看了眼酒店招牌，心里莫名发虚。
“来这里干什么？”
男人斜睨了她一眼，“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我是活腻味了，回家把老头吵醒。”
秦晚心想你也知道啊。
客户经理听说沈总大驾光临，早就在前台候着了。
“沈总，房间已经安排好了，这边请。”
沈若琛懒懒抬眼，“你不用跟着，她……他们跟我上去好了。”
“好的，808号套房，这是您的卡。”
客户经理双手奉上卡片，男人给秦晚使了个眼色，让她接着。
她用手指了指自己，身体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沈总，让司机送你上去吧。”
沈若琛眉头皱了皱，客户经理有眼力见地立马把卡片塞到秦晚手中。
沈若琛转身对司机说：“小贾，我忘记了，车后备箱有一套新的西服，你去帮我拿上来。”
司机微顿，“知道了，沈总。”
男人面上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电梯口。
微醺的沈若琛，装模作样地扶住墙，对贴着墙壁站岗，离他恨不得八百米远的女孩招了招手。
“过来，扶我。”
女孩蓦的抬头，眼神警觉。
男人上前一步，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把她拉向自己，并且故意把身体一半的重量压向她。
秦晚身体承受不住，晃了晃肩膀，却被一股力道死死压制住。
男人唇角微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目光直直地看着电梯上跳动的数字。
女孩不明所以，抬头看到男人锋利的下颌线，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想了不该想的事。
就送到房间门口好了，反正四处有监控，他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这么想，秦晚身体放松下来，任由男人靠着，沈若琛的一条胳膊耷拉在她身体一侧，再正常不过的样子。
电梯来了。
女孩低头，侧了侧身子给先下的人让位。
下电梯的男人们漫不经心地聊着天，她隐约听到什么“股票”，“投资价值”，声音随着电梯门的关闭，也被隔绝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