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裴钰侧身闪过，裴译走进书房，对着在书桌后面吹胡子瞪眼的裴耀清喊了声。
“爷爷。”
老爷子闷闷地“嗯”了一声。
气氛突然有些微妙。
裴耀清轻咳了两声，用十足的教训口吻对裴译说。
“你现在知道回来了？盛世一天到晚都看不到你人影，这边的事务你是打算不管了吗？”
裴译直挺挺地站着，目光直视老爷子。
“公司不是有裴钰和方叔叔照看吗？再说我就是管管后勤，那些杂事交给胡主任一人就能做好。”
“这么说……”裴耀清眯起眼睛看他，“你是嫌我给你安排的职位不好？”
裴译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物尽其用，我相信爷爷心中自有考量，我作为孙子不好说什么。”
“你知道就好，把你放在基层就是要锻炼你，而且如果你没有多余的精力，怎么能把寰宇做得那么好。”
裴译瞠目结舌。
如果不是老爷子不放权，让他在公司空有名头，他何苦要自己找寻出路，现在反而倒打一耙，说这么做是为激励他进步。
裴耀清余光时不时地看他，欲言又止。
“叫你回来就是告诉你收心，盛世正值多事之秋，你有那个能力，回来帮帮你弟弟，老祖宗的家业不能丢，这次的难关必须挺过去。”
裴译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他脑子里想过八百个念头，没有一种可能是老头子让他回来接管公司，尤其在这个节骨眼上。
说得好听是委以重任，实际上就是接手一个烂摊子，可见盛世内部问题比他想象得还严重。
裴译微微扬起下巴，“要我回来也可以，不过我想问问，你要给我什么职位呢？”
裴钰像个木头人一样怔愣在原地，闻言回过神来，冲到老爷子面前，双手撑在桌上。
“爷爷，大哥回来了，那我做什么？”
裴耀清瞟了他一眼，“你这个总裁在与不在，有区别吗？”
裴钰心凉了半截，心里莫名发虚，急道。
“爷爷，你可不能把我换掉，这样我以后在公司还怎么做人，他们会嘲笑我的。”
“你现在被人还嘲笑的少吗？”
“……”
裴译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两人。
裴耀清低头沉思了会，抬眸，“给你个副总，你觉得怎么样？”
然后他又找补了一句。
“钰儿说得是这么个理，他是你弟弟，多少也要顾忌到他的脸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觉得如何？”
裴译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
老爷子脸颊凹陷明显，眼底也失去往日的神彩，无论从前多么叱咤风云的一个人，衰老都是不可避免的事实。
裴钰一副充满敌意的眼神瞪着他，似乎已经感受到他的威胁。
他们现在怎么看他，把他当救世主吗？
只可惜这个宝压错了。
裴耀清莫名其妙吼了一声，“你可以考虑，不用马上回答我，但我希望还是不要太久，因为盛世不能再等了。”
裴译怔了怔，缓缓点头。
书房的门突然被打开，齐管家走进来，视线扫过，“打扰了，老爷，该吃药了。”
裴耀清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起来，裴钰马上伸手去扶。
齐管家上前几步，从他手里接过老爷子，“少爷，我来吧。”
裴钰双手垂下，眼睁睁地看着老爷子一脸痛苦面相，双腿打颤一步一步挪出书房，背过身去擦了擦眼角。
“等等，我有话和你说。”
裴钰转身望着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就算你回盛世勉强也只能算个副总，还是低我一头。”
“什么叫木讷，无趣，不解风情？”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