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郑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进士跟随新科状元下跪,纷纷拜见建安帝。
威严和缓的声音从上头传下来:“众爱卿平身。”
郑颢微垂眼帘,起身而立,一众进士依次起身站立在原地。
“新科状元何在?”
威严男声再次响起,建安帝垂眸看向下方站在最前面的身影,虽然知道对方就是新科状元,但因为年老眼花,加上对方垂首不敢直视圣颜,所以,建安帝看不清新科状元的容貌。
“回皇上,臣郑颢在此。”
郑颢面不改色,出列再次跪下,从鸿胪官员宣读殿试名次开始,郑颢便将前面十几年没有同长辈祖宗下跪的次数都在今日补回来了。
下方的人影模模糊糊,但一看青年的身姿,建安帝便能感受到对方气质不凡了,他开口道:“莫要跪了,起身上前回话。”
“是。”郑颢起身上前,而后微微抬首,最后将脑袋停留在没有直面龙颜,建安帝又能看清他的面容的高度。
新科状元朝自己的方向上前几步,建安帝终于看清对方的面容了。
看到对方俊美无俦的面貌,建安帝露出满意的神色道:“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此话一落,除了郑颢神色不变外,下方一众进士和大臣皆面色各异。
大臣们心想,看来对于今年的新科状元,建安帝很是满意。
建安帝心血来潮,对下方的青年问道:“你可有字?”
问过后,建安帝便觉得自己多问了,看对方的身量,以及能够成为一甲状元,肯定早就过了弱冠之年,即便家中长辈大字不识一个,没有为他取字,师长亦会赐字。
郑颢眼眸微垂回道:“臣年方十八未及弱冠,家中长辈和府学师长还未给臣取字。”
闻言,建安帝脸上显出喜悦之色,“朕赐尔一字可好?”
金口玉言,郑颢自是拱手谢恩。
建安帝常年痴迷丹道,宫中皇子公主的姓名和字皆是由礼部或是大儒所取,如今兴致上来,觉得新科状元格外合自己的眼缘,修道之人,自是顺心而为,完全不顾下方一众臣子的惊讶。
位居一甲榜首,又得圣上赐字,这是何等的荣耀,一众进士皆忍不住抬眸,向前方的青年投去羡慕的目光。
此情此景刺痛了何宴之,他想假若没有郑颢,今日所有的风光荣耀是不是都属于他。
一众皇子臣子的目光皆投向新科状元,他们眼含打量,面对众人的探究,郑颢宠辱不惊,长身而立在原地。
青年表现的这般大方坦荡,从容不迫,倒让一些大臣另眼相看,且对方言明自己未及冠,一些大臣的心思活络起来。
新科状元虽是寒门出身,但能越过一众世家子弟,成为新科状元,且让建安帝另眼相待,或许,他们可以和对方结亲。
说要给青年赐字,建安帝没有随便乱取,他沉思起来,片刻道:“颢有光明浩达之意,明与颢中光明之意契合,且尔未及弱冠文采斐然,恰好契合‘章’之一字,朕便赐你一字为明章。”
明章明章,意为光彩夺目且富有才华,大臣面面相觑,看来皇上对这位新科状元不是一般的喜爱。
郑颢拱手谢恩:“明章谢皇上赐字。”
建安帝满意地点点头,但后面还有一众贡士,他对郑颢道:“几日之后便是琼林宴,到时作诗写赋,莫要辜负明章此字。”
郑颢拱手称是,而后退回原位。
接着,建安帝道:“榜眼何在?”
何宴上前行礼。
见到他,建安帝脸上威严渐消,呵呵笑出来:“何爱卿家中的神童子可算归来,不负何家书香之名,一举通过殿试,位列榜眼。”
建安帝的脸上浮起怀念之色,对何宴之道:“当年,你父便和你一般参加殿试,获先帝嘉奖,一门双榜眼,不愧是徐州何家。”
大理寺卿何祖父和礼部侍郎何父出列行礼,大理寺卿脸色严肃,嘴上却对建安帝道:“神童之名乃民间浮夸之言,皇上日理万机,还能挂念老臣家中儿孙,臣谢皇上!”
礼部侍郎何父亦是一脸感动。
建安帝微微摇头,无奈笑道:“一门三进士,何爱卿门风着实让人望尘莫及。”
何祖父和何父的神情愈加恭敬连称不敢。
问过话后,建安帝便让何宴之退下。
想到刚才身处中心为所有人注视的郑颢,而他却因为父辈荫蔽,才让建安帝想起他这一号人,何宴之心有不甘地退下。
建安帝例行问了杜远几句话后,便没有再同二甲进士和三甲进士说话的意思了。
建安帝道:“时候不早了,快些让新科进士们打马游街吧,否则天色晚了,京城百姓便看不清一众青年才俊了!”
一众进士和满殿大臣行礼:“陛下圣明,谢主隆恩!”
领着身后一众进士,郑颢抬腿走出太和殿。
鸿胪官员早就准备好,他们打马游街穿的衣服和骑的马儿了,换上状元所着的大红色衣裳,郑颢翻身跃上马背,向皇宫正门而去。
与早上参加殿试,一众贡士只能从左右掖门进宫不同,殿试结束后,进士出宫打马游街,身为一甲之首的新科状元,可以享天子之礼,从皇宫正门出去,即便是同为一甲进士的榜眼和探花也没有这个待遇。
从皇宫正门而出,郑颢身骑高大骏马,年轻俊美的状元,榜眼和探花打头而出,立马吸引了街道两边百姓的注意。
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游街的进士们,高呼道:“殿试结束了?!新科进士游街了?!”
“天啊!今年的新科进士好俊俏啊!以往只有探花郎最俊俏,今年状元更是貌比潘安!”有小娘子惊叹,低声同身边好友说道。
容貌俊美,气质不俗的新科进士立马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街道上的人群向他们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