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岫对着我点了点头说:“你不怕上面那些人等急了?”
我说:“他们啊,不会急!”
霜岫逐渐放松了下来说:“我记得那一年,九州大地好多地方都发生了旱灾,家里没有粮食,爷爷就带着我出去逃荒,就是去要饭。”
我说:“我懂!”
霜岫继续说:“那年我才九岁,远一点的路,我就记得不是很清楚了,逃荒的路上,爷爷病了,我们身上也没有银两看病,最后爷爷就病死在了山中,我因为待在爷爷的身边,也感染了一些病症。”
“最后我在山里走了很久,也是晕倒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我的人已经在峪子观了,道观里的师父们对我都很好,他们问我家是哪里的,我当时烧糊涂了,我只记得爷爷带我出来逃荒,其他的事儿全都忘了,后来道观里的师父帮我找到爷爷的尸体,并将其安葬,然后就把我养在了道观里。”
“那时候九州大地灾祸频频,妖孽横行,战乱四起,可我们道观却如同世外桃源,清净的很。”
“我在道观中修行的也不错,师父时常夸我聪明,后来清兵入关的消息传来,师父带着我们道观里所有的道士去抵抗清兵。”
“可我们毕竟势单力薄,在一次大战中,关外萨满配合几千清兵围攻我们,最后师父们合力把我送出了包围圈,那一年我才十七岁。”
“逃出重围之后,我像疯了一样,一路逃回了道观这边。”
“我回到道观没几天,晋地也来了一群逃荒的人,我看他们可怜,就把道观地下粮仓存放的粮食全都分给了他们,并让他们在道观住下,还将道观的田地分给他们,让他们在这里过活。”
“我们身下坐着的这些柜子,都是以前存放粮食的,足足十箱的粮食啊,却养出了一群白眼狼!”
说到这里时,霜岫有些激动。
不过很快,他便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继续说:“起初的时候我们相处的还是不错的,可后来清兵追杀到这里,我自然是躲进的地下室里,本来以为那些村民会替我隐藏踪迹,却没想清兵还没有逼问他们,他们就直接把我给卖了。”
“清兵并没有杀进来,而是选择往地下室里面灌烟,他们要把我活活呛死在了这里。”
“我得知村民们出卖我之后,心灰意冷,便在椅子上留下了那首诗,然后坐着等死了。”
“清兵走的时候,虽然没有杀人,却是把道观给烧了。”
“而那些出卖了我的村民,也是保住了性命,在这道观的废墟之上建立了峪子沟村,他们对于我的恩情只字不提。”
“只说,他们来的时候,我已经死了,哈哈……”
说着,霜岫笑了起来。
我没有接霜岫的话。
他继续说:“我死后,魂魄附着在那把椅子上,随即陷入了沉睡之中,我带着无尽的恨意陷入了长眠之中,如今我醒来了,我相信是天意,是老天给了我一个报仇的机会,我要杀光村子里所有的人。”
“所有!”
狠狠重复了两个字之后,霜岫又问我:“我问你,那些人该杀吗?”
我从箱子上跳下来说:“人性这东西,是最经不住考验的,如果拿人性来判断一个人该不该杀,那十个人里面,有九个人该杀,所以从你的经历上来说,我同情你,我觉得那些人的确该杀。”
“可现在村子里的这些人,并不是害你的人,他们只是恰好是那些人的后人而已,他们身上的确背着祖宗的罪,但是罪不至死。”
“你若非要杀人,那就先过了我这一关吧。”
霜岫也是从箱子下来,他也是摆开了架势说:“很可惜,你还是无法完全理解我的痛苦。”
我说:“的确,毕竟我没有亲身经历过,无法真正做到感同身受。”
霜岫也不再废话,忽然上前,右手捏动劈山道诀,带着一股黑乎乎的阴气便向我面门劈了过来。
我右手握拳,泰山决带着我身上的纯阳道气挡了过去。
“嘭!”
霜岫劈在我的拳头上,一震闷响,我们头顶还落下了不少的灰尘。
再看霜岫,也是被弹飞出去,然后撞进了箱子里面。
好在他是虚体,并未将箱子撞碎。
不过他身上的阴气却是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从箱子里走出来之后,他身上的阴气还在乱窜。
我没有再给霜岫机会,而是一个箭步上前,右手降鬼咒诀,以鹰爪之姿对着霜岫的脖子抓去。
霜岫双手拳挡在身前。
我抓在霜岫双拳之上的时候,一道道气息化为锁链就把霜岫的双手给锁了起来。
我左手也是摸出一张束魂符,对着霜岫的心口抛去,同时我嘴里念道:“魂灵听令,天地法则,吾掌乾坤,今入吾法,永受拘管,不得妄动!”
“轰!”